老公死了我登基(474)

陆观颐笑问孔彰:“身上可好些了?我这几日不得闲,都没功夫照管你。”

陆观颐的声音同姑母极像,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孔彰一阵恍惚。陆观颐见他没说话,笑嗔道:“廊下就有条凳,偏生就这么坐在地上,也不怕衣裳脏了难洗。”

李恩会醒过神来,忙不迭的往廊下去拖凳子。刚把凳子扛出来,想邀美人儿坐下,就听孔彰道:“日头太毒,大姐姐且去廊下坐着吧,仔细中暑。”

李恩会:“……”

至廊下坐好,甘临跟孔彰玩够了,又熟练的爬上了陆观颐的膝盖。岱钦的眼睛一直在陆观颐身上拔不开,也跟着到了廊下。陆观颐看了几人,孔彰是最干净的,盖因管平波对他最上心,目测了他的尺寸,早早叫人做了衣裳送来,故有换洗的。其余的几个人都是一身灰,头发也乱七八糟。故笑道:“我们军中比较讲究,你们既进来了,一应规矩还请遵守。譬如几位的衣裳头发,就该收拾了。”

岱钦早知道虎贲军要剪头发,他倒不在乎,就是觉得李玉娇念的他烦躁。此刻听陆观颐说起,哪里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抱怨了一宿,忙不迭的点头:“正要剪,没寻着家伙,就剪、就剪!”

孔彰、李恩会与莫日根齐齐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陆观颐又是一笑,岱钦整个人都酥了。

管平波使起美人计来,从来毫无节操。陆观颐也就是个表面温柔,实则很是跟管平波学了些不择手段的脾性。镇抚的工作重心便是思想建设,其中融合是很重要的一桩。梅州梁州山林密布,哪怕只相去十来里,都风格迥异。要把战兵捏在一起,陆观颐也是费了不少心的。新收拢的骑兵营,从西北而来,习俗与思维方式更是不同。但她知道,擒贼先擒王。孔彰自是没问题,对付李恩会,她亦有法子。特特穿了裙子出来,没想到不独李恩会,顺便把岱钦也降服了,一举双得。语调愈发温和,把那为何要有那多清洁上的规定娓娓道来。那绵软的声线,在炎炎夏日里,好似一杯冰水直滑入人胃里,浑身上下都熨帖起来。

管平波和谭元洲两个,则是最怕陆观颐念经。二人默默的跑到了火边,聚精会神的烤肉,试图屏蔽陆观颐的魔音穿耳。不一时烤出了一大盘子,陆观颐还在那不停不歇。管平波只得撕了小块的肉,往甘临嘴里塞。甘临舒服的躺在陆观颐怀里,享受着亲妈烤的美食,含糊道:“你会做饭啊?”

管平波道:“这不是废话么?真当妈妈什么都不会?那年你没生出来的时候,妈妈还做过南瓜小点呢。”

谭元洲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没放糖的事儿你怎么不说了?

甘临很是满意,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小孩子吃饱了就犯困,不一时,她打了个哈欠,歪在陆观颐怀里就睡着了。陆观颐终于收住话头,管平波与谭元洲齐齐松了口气,那几个新来的还如痴如醉,不住的胡乱发问。眼看着又要开始,管平波眼珠一转,轻轻拍了拍陆观颐道:“甘临给我吧,我抱她进屋睡。省的你手酸。”

哪知坐在陆观颐身边的孔彰听见手酸两个字,无比自觉的把甘临抱走了。管平波瞠目结舌,谭元洲噗的笑出声。陆观颐也绷不住笑了。思想工作的方针虽是管平波自己写的,但日日念时时听,便是神曲也要暴躁,何况这玩意。但她作为将军,又得表现出特别信服此理论的模样。想借甘临遁走,却叫孔彰横插一杠子跑不成了。孔彰不明白他们几人笑什么,解释道:“呃……我只是怕大姐姐累着。”

孔彰与陆观颐之间,并没什么直接的感情。多年前的一面,彼此都快忘了模样。不是陆氏那年叮嘱孔彰去巴州看表姐,又惊闻表姐死讯,他只怕都不大记得有这么个人了。毕竟陆家人口众多,算来姓陆的表姐表妹多的是,在京中就见过无数。然此时陆氏不在了,对于她嫡亲的侄女,孔彰心里直接把她划做了要照顾的人。

陆观颐笑对孔彰道:“与你不相干,是我们女人家的小秘密。”

在座的诸位硬是反应了一下,才发觉陆观颐说的“我们女人家”是指她自己与管平波,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管平波那货不只能打,她那性格根本不像姑娘家好么!

陆观颐也怕头一回念太多,引的李恩会等人生出逆反心里,爽快的收住了话头,转而问起了西域风光。谈话这种事,说的比听的高兴。陆观颐是个很好的听众,她每一次提问,都让人想说更多。到后来,岱钦都说的手舞足蹈起来。管平波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偶或问上两句,心中慢慢勾勒着西域的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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