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731)

皇宫讲究舒缓从容,日常都是慢悠悠的。

待陆观颐等人收拾妥当,已过了午时。

管平波乐颠颠的带着陆观颐与两个孩子去给窦向东添堵,脑补着窦向东待会看见剁了他重孙子的甘临会有什么表情。

福宁殿里药香浓郁,贵妃黄雪兰精心伺候着窦向东,期盼着他活久一点。

门外的通传声让窦向东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细心的黄雪兰忙低声道:“是永平郡主与长宁郡王来了。”

窦向东有些想不起来孙辈们的封号,还只当是日日来请安的那几个。

“甘临拜见皇祖父。”

清脆且陌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窦向东不由睁开眼,见到了身着郡主服饰的甘临。

十几年,祖孙二人头一回见面,但因面容相似,凭空生出了几分熟稔。

窦向东定定的看着甘临,原本杂乱的思绪突然变的清晰,但病痛摧毁了他的自制力,以至于一时激动,便泪如雨下。

他不单想起了儿孙们可怖的头颅,还想到了甘临的冷静与冷酷。

窦向东绝望的想:若甘临是个男孩子,管平波再能蹦跶,这依然是窦家的天下。

可甘临是女儿,便是她能接班,也不可能肯姓窦,因为作为公主,她没有从父亲手里继位的资格;她只会选择姓管,才有可能与将来新生的弟妹们抗衡。

窦向东早笃定管平波还会再嫁,与孔彰的谣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她实在太年轻,窦宏朗在她手里撑不过五年。

五年后,她才三十三岁。

窦向东深刻的感受到,年少有为是多么可怖,可怖到明知她想走的路,却无力阻止。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为他人作嫁衣裳……窦向东霎时间哭的声嘶力竭,天绝窦家呐!

第245章 庄武

第42章 庄武

太初三年十一月十五日辰时, 楚朝开国皇帝窦向东在福宁殿中驾崩。

沉重的丧钟一声一声回荡在应天的角角落落。

几乎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接连九下钟声后,属于窦向东的时代结束了。

窦向东中风半年,驾崩是早晚的事, 朝堂上早已做好准备, 只不好表现的太从容,故而宫中显的很是混乱。

礼部尚书郑志广上本:拟京官闻丧次日, 素服、乌纱帽、黑角带, 赴内府听遗照。

命妇孝服, 去首饰, 入宫哭灵。

诸王、世子、王妃、郡主、内使、宫人俱斩衰三年, 二十七月除。

楚朝新立,家底不丰,搞不了太奢华的葬礼,不过是对着前朝太。祖的抄。

窦家土匪出身,窦宏朗亦不挑剔。

苍梧有俗语曰,生前不孝死后吹叫叫,骂的便是那亲长死后才装模作样的虚伪小人。

窦宏朗批了礼部的折子,朝廷内外有了谱, 便安心操办起丧事来。

宫内外因或真或假的哭灵声, 无比嘈杂。

窦宏朗挥退太监们, 独自一人, 两眼通红的坐在灵前,反倒哭不出来。

十一月的天气寒冷,灵堂为了保持尸首不腐, 刻意没放火盆。

刺骨的寒意透过衣料,直渗入了他的心底。

窦宏朗握住窦向东冰冷而僵硬的手,泪水无声的落下。

当咸临住进了兴圣宫的正殿那一刻,他彻底理解了当年窦向东的选择。

讽刺的是,理解归理解,如若时光能够重来,窦元福依然会对他赶尽杀绝。

家主之位尚且如此,何况皇位。

窦元福昔年为嫡长,如若能心胸宽广些,未必会到那个地步。

而怀望与咸临,却是从礼法上便可分庭抗礼。

天下事还未压在肩头,窦宏朗就为将来朝堂上必然分成的两派头痛了。

十一月十六日,内阁与六部九卿联名上书请太子即位。

自汉朝以降,历朝历代莫不重孝道,寻常人家父丧三年,然因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惯例以日代年。

丧事与即位典礼前后脚的办,十一月十八日,百官们脱了素服,换上吉服,参加窦宏朗的即位大典。

管平波开始斋戒,预备三日后的皇后册封大典。

皇家典仪庄重肃穆,册封皇后乃仅次于登基的盛典,与册封太子妃的规格不可同日而语。

百官如同大朝会般在文德店前朝贺。

偏安一隅,窦向东未曾大加封赏,因此朝中暂无文武勋职。

又因虎贲军气势威猛,故孔彰以正一品车骑将军之职,位列武将之首。

然而即便他已站的足够靠前,离皇后依然遥远。

远到以他的目力,也仅仅能看见管平波模糊的面容。

华丽的皇后冠服层层叠叠的罩在管平波身上,使得她宛如上了金身的菩萨,没有半分素日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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