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892)

横竖林望舒不是来吃酒的,笑着端起茶杯,敬了敬陈廷杰,而后一饮而尽,亮了杯底,果真拿茶当酒。

陈廷杰拊掌叫好:“阁老好生洒脱。”

林望舒道:“过奖!比不得陈一哥雄霸东海之气魄。”海上称谓与陆地不同,不讲究大当家二当家,论资排辈,叫的是几哥几嫂。现梅花会的头目,便是丈夫死了后执掌大权,江湖人称秦一嫂,亦是个女中豪杰。

陈廷杰笑道:“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看着热闹,实则败絮其中。

林望舒道:“谦虚了。

陈廷杰笑与林望舒寒暄了几轮,才道:“晚辈请教阁老,不知前日所托之事……”

林望舒道:“姜戎将将退兵,陛下心系江南土改与吴北戍边,暂无暇他顾。不过,我探其口风,倒不甚反对的模样。”

陈廷杰心念一动:“我想见见她,阁老可否引荐?”

林望舒愕然:“见她?”

陈廷杰笑道:“她草莽出身,不至于才登基就忘本了吧?”

林望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匪类就是匪类,装的再像个人,三两句便露了原形,张狂跋扈起来。

陈廷杰执壶,往林望舒的杯中续了回水,轻快的道:“我觉得我与陛下定然有话聊。”

林望舒腹诽,都是土匪,可不是有话聊么?

陈廷杰与林家合作多年,多少知道林望舒的脾性,文人孤高自诩不是甚新鲜事。譬如双方交往,林望舒是绝不肯折节下交的,都是通过长随传话。若非管平波土改太狠,只怕他们终生都难面对面。也由此可见,林家的家计,艰难到了何等地步。

不理会林望舒的忽然沉默,陈廷杰自顾自的说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人,你不必替她考虑。帮我传个话,见不见,都由她说了算。”

林望舒抬了抬眼皮:“你我相交甚久,座谈无妨。她对你全然不知,岂肯大意?以我对她的了解,传话可以,却是近期难为。在孔将军回来之前,她不会见你。”

陈廷杰摸着杯沿道:“孔将军?是贵朝那位异族郡王吧?怎么?堂堂皇帝,会见生人,怕男人吃醋?”

林望舒道:“不,孔将军功夫了得,你但有不轨,他能当场击杀。”

陈廷杰:“……”

林望舒是个能屈能伸的角色,否则难当几朝元老。为家族长远计,他是真心想与陈廷杰保持联系的。这世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则寸步难行。田产尽数充公,不靠着商贸,林家必然没落。是以,他掏心掏肺的道:“一哥纵横东海,陆地上有生意不过锦上添花,有最好,没有也不碍着什么。我却不同,族里几百口子人等米下锅,比你着急百倍。然此事却由不得我,陛下登基时日尚短,现是她烧三把火的时候。江南土改是其一,姜戎围城是其二,吴北戍边是其三。事有轻重缓急,她打仗不靠海贸,便是不嫌钱多,也无空顾及。而今之计,我们唯有等。”

陈廷杰目光闪了闪:“我们不能自己做?”

林望舒苦笑:“你是行家,知道水越混越好摸鱼。但这位陛下,最是个条理分明的人。你可以派人上岸走走,她的管理,是细分到村的。换言之,里长都是委派。通常由伤病退役的军人担任,如果军人不够,便公开招考村长。村长选拔与科举类似,采用地区选拔,异地当官。考试内容侧重算数与农学,我们先前学的经史子集统统无用。乡间的秀才极难考上,今岁第一轮选拔,几乎都是虎贲军治下的学堂里的学生出了头。实在当地无才子,宁选不识字的机灵农民,也不要识字但不会下地的人。她把原先没资格当官的人扶上去了,那些得了好的人,谁肯下来?什么三纲五常,什么人心不古?在乡间都成了笑话。这等手段,你我想暗度陈仓,恐怕是痴人说梦。”

陈廷杰道:“我们贩的物事,与百姓何干?”

林望舒摇头道:“卖的东西与百姓无干,买的东西呢?船不走空,你卸了货,难道不要装生丝与瓷器?这些往哪处去收?与其一站站打点,不如过了明路。明路走不通了,再算。

陈廷杰放下茶碗叹道:“竟是不如青红会,专做北边的生意了。

林望舒笑道:“青红会不如你,北边干不过南边,你率先上岸,他们将来敢不奉你为主?

能与海盗做生意的左右是江南有数的几家子,江南郡的豪强被连根拔起,佃农匠人都跑了个没影,哪里还做的起生意。对陈廷杰而言,林望舒都已无利用价值。只他暂留在朝中,能牵线搭桥而已。找上林望舒,目的就在于跟管平波直接谈。他来往海上,见识过不少异族风情,皇家直接与海盗交易的比比皆是,既蛮夷能?华夏为何不能?林望舒的话倒是正和他心意。他们这等生意,自然是找最大的那家才最便利。于是点点头,露出个诚挚的笑:“如此,有劳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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