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946)

姜戎营地人仰马翻, 混乱到了极致。乌尔图骑在马上, 在阵中厮杀。为了今日,他们特意在胳膊上缠上了红线, 但凡胳膊上无装饰的, 皆可杀!

昨夜喝的晕晕乎乎的战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被砍瓜切菜般送入了黄泉。布日古德险些气昏了过去,其嫡长子乌云达赉带着人杀出条血路,竭力大喊:“父王,我们走!”

亲信拥簇着布日古德一家,竟是一时不知往何处奔逃。源赫叛变, 仅是布日古德的猜测。到底是素来不睦的源赫投敌,还是阿伏于背地里捅刀?如果是横亘在最西的阿伏于出手, 那他们还能直接朝西么?会被伏击么?

“分兵, 乌云达赉朝北, 绕行回阿速卫。布日古德向西直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皇后图门宝音,“我就不走了。老婆子没什么用,带着是累赘。”

听得此言, 布日古德血气翻滚。才与父亲道别,又要舍下母亲。他这太子,做的真他妈的窝囊!

图门宝音喝道:“没功夫犹豫了,走!”

布日古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忽听几声狂笑:“找到了,在这!”

乌云达赉一个激灵,当机立断的挥动马鞭:“父王!来不及了,快走!”

箭羽倾泻而下,愤怒的布日古德丝毫不躲,直接拉弓反击:“投降汉人的软蛋有何惧?孩儿们,给我杀!”

烟火不停的上天,鲜红的颜色频频在空中炸开。叛军四面八方的涌来,与丘敦氏的精锐绞杀在了一起。绝望中的背水一战,为了活命,往往能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尤其是布日古德身旁皆为精锐。

轻箭无法对重甲造成打击,布日古德沉着的指挥着,重骑兵大无畏的横冲直撞,把轻甲兵逼的四处乱窜。

源赫啐了口唾沫:“姜是老的辣,布日古德竟还能稳住,可惜了。”

乌尔图担忧的看看四周:“醉酒的醒了,势均力敌啊。”

源赫道:“他们人多,打到势均力敌很不错了,你还想以一当十不成?”

乌尔图叹道:“到底睡了一夜,要是昨晚半夜突袭,他们定早溃散了。”

源赫翻了个白眼:“谁他妈不想夜袭?又不是虎贲军,没有夜盲的。我果真夜袭,怕不得把那起子看不见的折了进去。嘶,妈的,虎贲军真有钱!”

战况正胶着,远处竟有天鹅音隐隐约约飘来。贺赖乌孤一阵晕眩,这倒霉催的天鹅音,莫不是虎贲军赶上来了?

贺六浑捅了个当兵的,对贺赖乌孤嚷道:“你发什么怔?”

又一阵天鹅音传来,比之前的更为清晰,还能模糊听见“虎”字。贺赖乌孤猛的扭头对大哥吼道:“是虎贲军,我们往哪里撤?”

营地里打成了一锅粥,哪哪都是人,谁知道往哪里撤?贺六浑本就年迈,反应有些迟缓。幸而亲兵给力,方护得他周全。他想了半日,才道:“太子呢?我们两股并做一股,往西走。”

“妈的上哪找去!”贺赖乌孤暴躁的道,“我派出去的人没回来。”

姜戎里跟虎贲军打过的不少,出连部亦听到了动静,被打出阴影的他们少不得手抖了抖。战场上稍有迟疑,便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而源赫听见了天鹅音,更为焦躁。他算彻底投降了管平波,然降将想要站稳脚,必须有投名状,来表示与过去斩断了联系,从此只忠于梁朝。如若追来的李恩会拔得了头筹,他还混个屁?遂大声喊道:“给我上!上!谁抓了布日古德,无论死活,赏银千两!”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千两银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存在。他们终其一生,能见到百两的都是极少数,更遑论拥有。源赫是豁出去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见源赫喊声的几个勇士,不要命的朝前杀去。

源赫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喇叭,中气十足的喊:“抓太子,赏千两!抓太孙,八百两!抓宗室,二百两!老子不差钱!给我上!上!”

伊德尔子孙颇多,若说布日古德那个大奖,有些人觉得自己未必有运气,消极怠工的话,抓宗室可就是极大概率了。二百两,有二百两,下辈子都够使了!干他娘,冲!源赫的人登时打了鸡血,里里外外的人怪叫着开始了屠杀。

就在此时,昨夜借着夜色靠近姜戎营地的李恩会抵达了战场。用好酒麻痹战兵,正是他想出的计谋。源赫之前故意不让众人饮好酒,一方面是消除布日古德的猜忌,另一方面是诱发底层将兵的不满。果然姜戎上下都入了套,今早叫杀了个措手不及。然源赫部的战斗力着实有些堪忧,而阿伏于虽有联络,但难全然信任,李恩会自然要亲自前来。近年,他与源赫不断交易,生生将骑兵扩充至五千人。后方已无顾虑,他的骑兵倾巢而出,似把尖刀直插入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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