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雄(74)

“陈郡王突然暴毙,本王深感哀痛,请宜春郡主和宜华世子前来。”陆朝宗从矮榻上起身,身上蟒袍轻动,一手托着手掌之中的花中花,一手负于身后,气势凛然。

“是。”刑修炜应声,差宫婢去请宜春郡主与宜华世子。

苏阮坐在围屏后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鸿门宴,只感觉陆朝宗心思诡谲凶残,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收敛。

突然,那站在矮榻前的颀长身影转头,抬脚往围屏后走来。

苏阮手忙脚乱的起身,不小心打翻了紫榆翘头案面上的那碟樱桃肉,抬手时拖曳的宽袖又将沾着肉汁的铜鎏金白玉箸打落在了地上。

那铜鎏金白玉箸砸在白玉砖上,声音清晰异常,跌跌撞撞的遥遥滚落在一只皂靴前。

陆朝宗垂眸看了一眼那滚在自己脚边的铜鎏金白玉箸,细长眉眼轻挑,神色不明。

苏阮赶紧上前屈膝行礼,然后跪在地上将那只玉箸给捡拾了起来。

玉箸油腻腻的沾着肉汤,苏阮上手就触了一掌。

“坐。”陆朝宗侧身绕过苏阮,撩起后裾坐到那紫榆翘头案后。

苏阮睁着一双眼,紧攥住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筷尖滑腻腻的带着微红油渍,点在白玉指尖上尤为明显。

陆朝宗的视线缓慢上移,落到苏阮那张纤媚面容上。

“阿阮姑娘可觉,一日不见,恍如隔秋。”

暗哑的嗓音带着一股温柔意味,飘乎乎的传进苏阮耳中,怪异而瘆人,特别是那咬在最后的八个字,柔腻的就像是紫榆翘头案面上沾着的那些酸甜樱桃肉。

苏阮抿着唇瓣不答,越发攥紧了手里的白玉箸。

这陆朝宗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发了疯病?还是因为解决了那陈郡王十分欢喜,便特意过来拿自个儿打趣?

苏阮自觉自个儿与陆朝宗的关系可没那么好,好到能用这“一日不见,恍如隔秋”来见面寒暄。

单手搭在案面上,陆朝宗轻笑一声,然后将视线落到紫榆翘头案面上。

案面上滚着几颗色泽红润的樱桃肉,陆朝宗也不嫌弃那沾着肉汁翻倒的樱桃肉,只上手一颗一颗的将其重新放回到小碟之中道:“上好的樱桃肉,可惜了。”

听着陆朝宗这没头没尾的话,苏阮静站在那处没做声,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站着干什么?坐吧。”抬眸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那里的苏阮,陆朝宗勾唇浅笑道:“怕我吃了你?放心吧,本王茹素。”

说罢话,陆朝宗突然伸手舔了舔那粘在自己指尖处的樱桃肉汁,那双微敛眼眸轻动,潋滟流光。

陆朝宗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稠腻的樱桃肉汁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案面上。

看着这态度怪异,动作瘆人的陆朝宗,苏阮紧张的暗咽了咽口水,踌躇着上前,拢着裙裾伏跪在陆朝宗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那只铜鎏金白玉箸放到案面上。

陆朝宗朝着苏阮伸手,语气微哑道:“绣帕。”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赶紧把手里的绣帕递给了他。

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陆朝宗靠在紫榆翘头案旁,微一侧眸便能瞧见苏阮那轻颤的眼睫,形如蝶翼,媚若拂柳。

“人,生而在世,皆有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他们会愿意来给你一件东西,心甘情愿用来的换取他们的渴望,所以,人应当清楚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才能不被他人利用。”

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指,陆朝宗将那块脏污绣帕放入宽袖暗袋之中,然后又从宽袖之中拿出另外一块干净绣帕道:“伸手。”

苏阮犹豫着伸出自己的手,脑子里头乱哄哄的都是陆朝宗说的话。

这人为何突然与自己说这种话?还有刚才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言语,到底是什么意思?纯是拿自个儿打趣吗?

纤素的手掌被陆朝宗握在掌心,一点一点的擦拭掉指尖处的油渍,那滑腻的油水粘在苏阮的粉嫩指瓣上,更添几分晶莹媚色。

看着苏阮的手指,陆朝宗突然捏住了那食指处的指甲瓣轻揉道:“阿阮姑娘生的真是好,便是这一小瓣指甲,都好看的让人魂牵梦萦。”

说话时,陆朝宗故意压低了声音,围屏外的人听不真切,只隐隐看到那围坐在案边的两人,姿态亲密异常。

苏阮下意识的抽手,素白的手指蜷缩在腹前,贴着缎带处的龙香绣囊。

“阿阮姑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本王的意思。”缓慢收手的陆朝宗轻柔勾唇,那看向苏阮的视线晦暗不明,隐藏深意。

就像只不耐潜伏,陡然出击的饿兽。

“臣,臣女驽钝。”苏阮扯着唇角,勉强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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