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祁国举行十年一度的大朝圣,他和二皇子同去祁国大慈寺,二皇子曾花费千金,都没能见到他。
竟然是他揭了皇榜!
看到他,原本以为又是个无名小辈来骗钱的沈钟磬,完全信了。
圆通大师,他说能治好甄十娘,就一定能!
沈钟磬声音微微发颤,“大师……”他一躬到地虔诚地给圆通大师施了一个重礼。
“阿弥陀佛……”圆通大师又念了一声,“若要治好沈夫人,还需沈将军能放下屠刀,一心向佛。”他看着沈钟磬,“若沈将军肯辞去将军之职,发誓此生绝不再执掌兵权,老衲愿献一心经,助沈夫人洗经伐髓……”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洗经伐髓的心经?
甄十娘皱皱眉。
身为现代医生,甄十娘还是坚信以医治病,对于这些东西,她并不十分相信,也不十分热衷。
心经,就是前世说的那些气功之类吧?
前世也听过一些报道,某某气功大师能隔空取物,某某大师用气功治好什么什么病,她当时看了也是一笑了之,从没认真考证过。
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是。自古就有内功可以养生的传闻,连中医专著《黄帝内经》里都记载“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积精全神,精神不散”等修炼方法。
和神奇的针灸术一样,气功自有他的神奇之处。就像她稀里糊涂地穿越到这里一样,都是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谜团。
她眉头越拧越紧。
骨髓移植……洗经伐髓……难道……他们真有异曲同工之处?
身为现代人,要甄十娘完全相信这些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一点都不信她也做不到,心里犹犹豫豫。她也分不清圆通大师的话有几分是真,到底可不可信?
只是,有一点,她毫不质疑。
“……这一定是燕祁的离间计!”她静静地看着沈钟磬,“是他们也惊觉于大周一日日的强大,发现了将军和万岁的意图,才利用我的病要将军发誓从此永不言兵!”
否则。以圆通大师的身份,多少人慕名去祁国大慈寺,花费万金都不得见,他却不远万里跑到大周来给自己传授洗髓心经。
她本就来自不信鬼神的现代。佛家不把她做另类烧了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她自信自己和圆通大师绝没有那么大的佛缘。
越想越对,她搂了沈钟磬,“我早已病入精髓。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我不相信他一套心经就能治好我。”
“阿忧……”沈钟磬扳正甄十娘的身体。郑重地看着她,“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试一试。”
“可是……”
可是,这可不是被骗花了点冤枉钱,他一旦在佛祖前发下重誓,即便圆通大师的洗髓心经救不了她,他也不能反悔了。
征战沙场,是他的第二生命啊!
在一起这么久,甄十娘知道他对统一三国,对他的丰谷大营有多深的感情。他是天生的军人,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他离不开沙场,离不开他的部队!
“阿忧……”沈钟磬声音极其认真,“不试一试,我会后悔一辈子!”又加重了语气,“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对着他固执的目光,甄十娘心颤了颤。
她想起了他固执地在深夜里折纸鹤,固执地给她拴五彩线,固执地去求佛,固执地求玉佩……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一直在信和不信之间徘徊,她不也是潜意识地奢望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吗?心头那股强烈的对生的渴望,让她这个现代人都开始迷信圆通大师的那套洗髓心经或许真能换了她的骨髓,救她一命。
沈钟磬,又怎么可能不信?
“好!”她果断点点头,“……我们就试试。”
听了信匆匆来到将军府的卢俊秋菊等人在二门遇到穿戴整齐正要进宫的沈钟磬,大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将军……”叫了一声将军,哀求的话在卢俊舌边直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外面都传言祁国法外高僧圆通大师的到来是燕祁的离间计,是为了阻止大周统一三国的野心,才利用沈钟磬对甄十娘的痴心离间他们君臣。
他到底有没有那样一套心经谁也说不准,即便有,又真的能洗精伐髓吗?
果真那心经也救不了甄十娘怎么办?
没有了甄十娘,他家将军还有统一三国的事业可以依托。
若两样都没了,他可怎么过?
可是,可是,他们是真的真的想救甄十娘啊。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面色冷静的沈钟磬,哀求的话在嘴边踯躅,说不出口。
静静地扫了他们一眼,沈钟磬接过荣升递过的缰绳,飞身上马冲出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