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146)

墨燃微怔,抬起眼来,看到楚晚宁则靠着树干睡得正沉,他睫毛垂落,纤长柔软的睫毛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像是风中蝴蝶。

他们昨天居然就这样坐在树下睡着了?

不应该啊。

按照楚晚宁那强迫症的脾性,就算再累也都会回到屋子里再睡。怎么会愿意胡乱在树下凑合着休憩,还有自己身上这件狐裘……

是他给自己盖上的吗?

墨燃坐了起来,墨黑的头发有些散乱,睁着眼睛,披着楚晚宁的裘衣,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昨天他醉的不算太深,虽然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不过大致都还能回想起来。

至于后来主动跑到红莲水榭,陪着楚晚宁守岁,他也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抉择。

明明曾经那么憎恨这个人,可是当听到他问出“去看焰火吗?”的时候,当看到他落寞转身,独自一人低头离去的时候。

居然会觉得难过……

想着,反正也要很久不会再见面了,这辈子的冤仇又没有那么深,楚晚宁那么孤独,偶尔陪他一起守到天明也没什么关系。

就堂而皇之地找过来了。

现在回过头看,却觉得自己真的是……

未及想完,楚晚宁也醒了。

墨燃嗫嚅道:“师尊。”

“……嗯。”刚醒来的男人微微蹙着眉头,扶着自己的额角,揉了揉,“你……还没走?”

“我、我刚醒。”

墨燃发现自己巧言善辩的一张玲珑口舌,最近每次遇到楚晚宁那张漠然的脸,都容易磕磕巴巴,舌头打结。

僵了一会儿,墨燃才猛然想起楚晚宁的斗篷还披在自己身上,连忙脱了下来,手忙脚乱地裹回对方肩头。

给他披斗篷的时候,墨燃注意到楚晚宁虽然衣袍里三层外三层,但少了件御寒大衣,在雪地里终究是显得单薄了些。

这个念头不由让他的动作愈发惶急,拨弄系缨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指也笨手笨脚地系了进去。

墨燃:“…………”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伸手解开,淡淡道:“我自己来。”

“……好。”

又讷讷地补上一句。

“抱歉。”

“没什么。”

墨燃站了起来,犹豫一会儿:“师尊,我要去收拾东西,再去吃个早饭,然后就出发了。”

“嗯。”

“……一起下去吃饭吗?”呸!说完他就恨不得咬舌自尽!犯什么浑!干什么邀请楚晚宁一起?

或许是看到墨燃问完之后脸上立刻浮现的后悔,楚晚宁顿了片刻,说:“不必。你自己去吧。”

墨燃生怕再跟他多待一会儿,会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来,于是道:“那我先、先走……”

楚晚宁:“好。”

墨燃离去了,楚晚宁面无表情地在树下坐了一会儿,然后扶着树干,慢吞吞地站起来,却不动。

他的腿被墨燃枕了一夜,已经毫无知觉,压根儿麻的走不动路了。

沉闷地在树下立了良久,等血液循环回复,楚晚宁才拖着自己的腿,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屋子里。

果然天寒地冻地坐了一晚,即使海棠树遮蔽之下地上并无积雪,也还是着了凉。

“啊啾!”

他打了个喷嚏,眼尾立刻泛起湿红。

拿手帕捂着鼻子的时候,楚晚宁心想,要死……好像……感了风寒……

玉衡长老。

坐拥三把神武,修真界各派争夺的当代第一大宗师。天问一出四海皆惊,白衣降世人间无色。

那么厉害的人物,可以说,他应该是这一代中最强的武力拥有者。

可惜再强悍的人也有薄处,楚晚宁的薄处就是他怕冷。一受冻就容易头疼脑热,所以,在墨燃和师昧离开死生之巅的当日,楚宗师不但药效消失又重新变小了,并且,也毫无悬念地开始打喷嚏流鼻涕。

于是这日晌午,羽民来接人时,接到的是健健康康的薛蒙、墨燃、师昧,还有一个不住在阿嚏阿嚏的可怜小师弟“夏司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和玉衡长老斗酒的正确方式》

薛蒙:师尊师尊!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先干为敬!咕嘟咕嘟……

楚晚宁:好,喝了。

一杯下来,薛蒙,扑街。

师昧:师尊,我也与您喝一杯,先干为敬。

楚晚宁:好,喝了。

师昧:师尊再来一杯。

楚晚宁:好,喝了。

师昧:师尊再来……

楚晚宁:好,喝了。

师昧:师尊……

四杯下来,师昧,扑街。

墨燃:师尊,新年快乐,我先干为敬。

酒神楚晚宁:好,喝了。

墨燃:喝什么?

楚晚宁:酒啊,你不是说先干为敬吗?

墨燃:(灿烂笑)是呀,先干为敬,第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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