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158)

原来小满就是那个痛哭流涕的少年,树下死去的是他的养父。乱世中总有这样的事发生,一个家里出去个人找食物,早上好端端的人出去了,晚上就再也没得回来。

虽知这是两百年前早已发生的事情,但那少年哭的撕心裂肺,几欲泣血,墨燃看在眼里,胸中却仍忍不住泛起微涩。

然而微涩过后,涌起的便是一阵陡然心惊。

前世杀人不见血,为何渐渐心软至此?

当即拉着楚晚宁,与那一骑青年告别。

为首的那个人说道:“你们进了临安城,找个地方先住下。临安马上要全城举迁到普陀了,那里灵气充沛,暂未受鬼气侵袭。你们孤孤单单的,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全城举迁?”

“是啊。”那人说到此事,目光灼灼,面容都像在散发着光辉,“多亏了楚公子的好计谋,全城老小都能捡回条命啊。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还得在天黑前把城郊寻一圈,看看有没有幸存的人可以带回城去——唉,小满,走吧,走吧。”

他唤小满,但小满仍然抱着养父的尸身在流泪,没有回头来看一眼。

墨燃叹了口气,拉了拉楚晚宁,低声道:“走吧。我们先进城去。”

楚晚宁点头,忽而问:“你说他们全城举迁,到底成了没成?”

墨燃拉着他微凉的稚嫩小手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听真话。”

“小孩子还是听假话比较好。”

楚晚宁便道:“他们没有走成。”

“对啊。”墨燃说,“你看,你自己都知道真话是什么,偏偏还要再问,好像问我一遍,结局就能改变似的。”

楚晚宁不理他,继续问:“你知道他们为何没有走成吗?”

“你看你又问我,我又不是活了两百年的老妖精,这我怎么清楚。”

楚晚宁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儿才阴郁道:“两百年临安城的人,几乎都死绝了。”

墨燃:“……”

楚晚宁道:“没逃出几个。”

“不是,师弟啊,你年纪轻轻,怎么全都知道?”

楚晚宁白了他一眼:“玉衡长老在旧史上讲到过不止一遍,你上课不听,反倒来问我为何这么清楚,委实可恨。”

墨燃有些无语,心道我上我师尊的课走神,他都还没骂我,你骂我做什么,但想想看还是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由着他开心算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城门,来到了临安的主城内。这座一面矗立于钱塘江边的古老城池已经坚壁清野,驱魔工事遍布墙头与城沿。

城池外堆积着数不清的尸体,都布满着恶鬼诅痕,像这种尸体若不处理,到了晚上都是会起尸的。

道士们趁着正午阳气,出来在外面拿香灰拂洒,对于那种诅痕格外深刻的,他们都在以朱砂蘸酒,画符驱散。

城门拒马前站着两个守卫,打扮和刚刚在城外见到的那一行青年一模一样,也是白底红滚边,双龙绞杀额环,臂挽弓,背后箭筒满羽。

“站住,什么人?”

墨燃于是又按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那两个门卫并非存心想拦人不让进,而是要做个登记,于是把他们二人记录在案后,便放他们进去了。

走之前墨燃想起了刚刚那骑马少年提及的“楚公子”,既然那人说,临安举城迁移,是托了“楚公子”的好主意,那么破解虚阵的关键,应该就在这个楚公子了。

“不好意思,我想跟阁下打听一个人。”墨燃道。

守卫掀起眼帘:“你们从蜀中来,还有认识的人?”

墨燃笑着说:“不是,是方才路上遇见的几位军爷,提到了一位姓楚的公子,说他两天后要带全城老少迁往普陀,不知这位楚公子是什么人?在下略通法术,若有力所能及之处,也想撘一把手。”

守卫来回打量他一番,许是觉得墨燃能带着个小奶娃千里迢迢毫发无损地来到这里,应该确实有些能耐,便道:“楚公子是太守老爷的长子。一个月前鬼王降临,太守老爷不幸罹难,这之后都是公子爷在领着我们御敌。”

“太守的公子?”墨燃和楚晚宁互相看了一眼,墨燃转而道,“好奇怪,太守公子也通法术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守卫横了墨燃一眼,“就允许大门派修真,不允许凡间散修吗?”

“……”

散修有是有,但从来成不了气候。

墨燃心道,莫不是这楚公子半桶水晃的叮当响,瞎出主意害了临安全城百姓性命?

但依着守卫的指点,往太守府走去,墨燃立刻发现自己想错了。那位赶巧和他师尊老人家一个姓的公子爷,显然不是什么三脚猫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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