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547)

罗枫华?!

李无心求过罗枫华?!

不是孤月夜……是……是……

纷纷回首,没有人在走动,但是立刻分拨出一条路来,因为几乎所有门派的人,都在扭头看着角落里的南宫驷,还有叶忘昔。

“是儒风门!”

这回不需要窃窃私语了。有人大喊了出来。

“真不要脸!”

“就说儒风门的剑术怎么几十年里忽然突飞猛进了这么多,甚至还有了剑圣的遗风!禽兽!”

“当年灵山大会还给了南宫驷第三呢!偷来的剑术,算什么本事!”

“真令人作呕!!”

南宫驷立在原处,神情木然,他当然不知道这些儒风门的罪恶丑闻,那些他父亲,先辈造下的恶,原本是应该落在儒风门七十二城头上的,如今都要他一个人来扛。

他没有逃,也没有吭声,脸色灰败的,就这么默默立着。

叶忘昔想要去握他的手,南宫驷把手不动声色地抽走了,他站在了叶忘昔前面。

“他竟然还有脸来……”

“他爹都那么畜生了,你以为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碧潭庄的人最为愤慨,朝他们喊道:“滚啊!你们还不滚吗?!”

“十大门派已无儒风门一席!立在这里做什么!滚!”

“狗男女,不要脸!”

四周此起彼伏都是激昂彭拜的声音,唾骂着,诅咒着,一张张脸上都是那样鲜明的仇恨。

忽然有人冲过来,碧衣翻滚,是碧潭庄的弟子,那个人一把揪住南宫驷的衣襟,叶忘昔立时道:“阿驷!”

南宫驷却只在电光火石间将她推开了,然后被那个碧潭庄的弟子按在地下,拳头雨点般落下,砸在他的脸上,胸肋,腹部,一拳一拳,不用灵力,却拳拳沉闷,凶狠,发了狂。

这时候,忽然有另一个沉冷的声音,厉声道:“住手。”

一击重拳未收,砸在南宫驷英俊的脸庞上,南宫驷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头发撒乱,躺在地上,尽是泥泞。

那愤怒的弟子还要再挥拳头,胳膊却被人捏住了。

他怒而回首,嗥道:“畜生!不要你——”

话没有说话。

因为立在他面前的人,是天下第一宗师,楚晚宁。

“住手。”

楚晚宁目如寒泉,俯视着他,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什么,好像有很多情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紧紧握着那个少年的胳膊,抿着唇,半晌道:“别打了。”

南宫驷在地上又咳出一口血,叶忘昔忙去要扶他,被他挥开了:“不用管我,儒风门之责,我应当替父受之。”

那少年闻声更怒,挣扎着要脱开楚晚宁的手,又想去厮打。

楚晚宁剑眉立竖:“别打了!”

“不要你管!你是死生之巅的人,这事儿轮不着你管!”那少年也疯了,朝着楚晚宁嘶吼道,“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师父?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碧潭庄?!碧潭庄给儒风门装牛做马多少年了!!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他嚎啕了起来。

身后是李无心的阵阵呻吟,哀求。

李无心还在向自己意识里,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南宫柳哀求:“罗枫华说愿意把剑谱换我的……但他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你们答应过我的……掌门……你们答应过我的……”

“我今年七十九了,也没几年可以活了,这辈子修为不够,或许不能尸解成仙,见不到我师尊……但是他交代我的唯一一件事,我不能办不成啊。”李无心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喉咙里挖出的血块,他也在嚎啕了,“我不能办不成啊,掌门……还给我吧……把碧潭庄的东西……还给老夫吧……”

“求求你……”

碧潭庄的弟子在颤抖,楚晚宁的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那少年的眼里有泪,有恨,有不解。

可他挣脱不开,最后他呸的一口口水吐在了楚晚宁脸颊上,他说:“什么宗师,都是畜生。”

“师尊!”

“墨燃你站着别动,别过来。”

楚晚宁松开了那少年的手,少年得了自由,立时又要去殴打已经遍体鳞伤的南宫驷,却不料一道金光落下,海棠结界撑开,将南宫驷和叶忘昔二人,牢牢护在其中。

楚晚宁原本是半跪于地的,此刻缓缓起身,一节节望过那些模糊不清的,瞧着热闹的脸。

人群一端的尽头是他,而另一端,是血泪纵横的李无心。

李无心苍老的声音传来,是冬日的枝丫,根根刺入苍穹:“五十五亿不行吗……”

这个老头子在梦境里,依旧试图和南宫柳讨价还价。

卑微死了。

卑微极了。

卑微到一张老脸,都成了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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