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589)

南宫驷:“……”

黄啸月还不罢休,怒嗥道:“像你这样的人,本该一死以谢天下,但你居然还从尸群里逃出来,你还把这些畜生引到我们这里来,你——”

“啪!”

一个极为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掴在了黄啸月的脸上。

君子之风叶忘昔,仍然维持着她扇黄啸月耳光的姿势,微微发着抖,喘着气,目光狠戾,盯着跌到在自己跟前的人。

“畜生。”

她沙哑地开口。

“我儒风英雄冢前,岂容得你这匹夫口出秽语?!”

江东堂的人群起拔剑,纷纷指向叶忘昔,黄啸月座下的一个中年女修朝她竖眉娇喝道:“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你竟敢对长辈动手?你才是畜生!儒风的走狗!”

她叫嚷着,居然就要冲上来收拾叶忘昔。墨燃正欲相帮,忽听得刷的藤鞭劲响,狠狠抽开空气。

一片耀眼金辉中,楚晚宁从人群中出来,手执天问,眯起凤目。

他背朝着叶忘昔,面对着江东堂。

“我说过。”他一字一顿道,“南宫驷是我的徒弟,诸位若不想通过天音阁审判,那么有任何东西想要指点,请先来我面前。论个公道,或者论个拳脚。”

死寂之中,他丢落最后半句话——

“奉陪到底。”

气氛一时间僵凝到极致。

江东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退了,脸上无光,进了……他们真的能撼动北斗仙尊楚晚宁吗?更何况,他们真的应该和楚晚宁结下梁子,从此当死对头吗?

那边尸群还在接近,越来越近……

有人忍不住了,大喊道:“都别争了吧!有什么出去再说!先想想办法啊!这该怎么办啊!”

“打吗?”

“直接就这么打吗?那为何还要退到山脚来?这和在山上打又有什么区别?”

对啊,墨燃也忍不住想,有什么区别?

他虽然明白南宫驷所作所为并不会是毫无目的的,作为南宫家族的最后传人,既然南宫驷让他们退到山脚,就必然心有打算。

他忍不住望向从刚才起就没有吭声的南宫驷,却忽然发现那个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一种令他不寒而栗的光亮。

“南宫!”

他喝了一声,但没有用,南宫驷从之前就一直在不出声地默念着一条禁咒,从黄啸月在指着他的鼻子唾骂的时候,就一直在念这条禁咒。

此时觉察,已经太迟了。

无数条藤蔓轰然破土而出,拔地而起,墨燃、叶忘昔、薛蒙……所有人,几乎在同时被这柳藤缠绕住,紧接着瞬间甩出结界外,甩出蛟山的山域范畴。

叶忘昔悚然色变:“阿驷!你要做什么?!”

她想要再次闯进去,可是南宫驷抬手,猛地一挥——左右两个镇墓神步履沉重地站起,浑身石粉簌簌落下,它们分别抬起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相对相抵,刹那间一道崭新的半透明结界笼罩了整个蛟山山口,阻断了所有人进山的道路。

南宫驷一个人立在结界前,面对着千余尸潮,背对着结界之后的所有人。

他说:“蛟山有藤,乃龙筋所化,能将万事万物拉入地下。但你们不能在里面。——只要身上不淌着南宫家族的血,我一旦施展这个阵法,龙筋之藤就会不分敌我,把诸位统统都拽入土中,活埋而死。”

叶忘昔悲极而怒,怒极而喝:“南宫驷!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人!”她砸着锤着,却只能在结界外喊着他:“南宫驷!”

“怎么就一个人了。”南宫驷侧过半张脸,“不是还有你吗?”

“……”

然后,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居然咧嘴笑了起来。

那笑容灿烂,是儒风门灭门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脸上过的璀璨华光,飞扬桀骜,张狂炽烈,好像多少年的意气风发都又回到了脸上,在一双明眸里,信马由缰。

南宫驷和多年前,他与叶忘昔二人第一次进试炼幻境时那样,侧着脸,提着剑,朝她笑道:

“不过你们女孩子还真是没用,到头来,还是要我保护你。”

说罢,他转过身,大步朝着那滚滚如潮的尸群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止。

南宫驷插剑入土,解开手上纱布,狠狠沿着锋锐的剑锋划下。

鲜血滚滚淌落,顺着剑身的血槽,流入蛟山湿润的泥土。

南宫驷目光清凉,直视前方,毫无畏惧。

他不知道,这一刻,站在结界外的墨燃眼里,他的身影正和前世死战不降的叶忘昔交叠,重合,最后形同一人,再难分离。

“血祭苍龙,得之筋骨。”南宫驷道,“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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