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623)

“楚宗师……诸君,你们还是寻来了啊。”

他一只手支撑在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身,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是警惕,或是恶心,或是畏惧的脸。

他不在意,尚且正常的那只眼睛转动着,里头甚至透着一种恶意的捉弄和邪气。但他扫了一圈,又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存在,脸上那种笑吟吟的恶意,便凝冻且消失了。

徐霜林戾然低喝道:“叶忘昔呢?!”

薛蒙怒道:“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你们把她怎么了?!”

薛蒙更怒:“你管得着吗?你这种没心没肺,没血没肉的人,你还有什么面目去挂念叶忘昔?”

“挂念?”这个词似乎把徐霜林给激着了,他先是一愣,而后眯起眼睛,似乎慢慢平静了下来,“不,我怎会挂念?真是可笑……”

姜曦森然道:“与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杀了他!”

说着右手抬起,雪凰佩剑现于掌心,就要朝徐霜林斩落,岂料一道黑影快如闪电,竟生生将他的攻势隔断。

姜曦眉峰一抬,咬牙切齿道:“墨宗师为何阻我?”

“我有话要问他!”墨燃说着转过身,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亮,他抿了抿唇,原本似乎想再多说几句,但最后吐出来的,也只有四个字,“你同伙呢?”

徐霜林慢悠悠的——他居然都这样了,还能慢悠悠的——蹭了蹭自己的脚趾。

于是墨燃注意到他今天又没有穿鞋。

“都说了是我的同伙。”徐霜林露出森森白齿,笑了起来,那半边脸的笑容看上去竟还是很灿然的,带着一丝嘲讽,“那么你们应当知道我绝不会说。我徐某人,这点江湖义气还是懂的,诸位英雄豪杰、君子好汉,你们就别多费这一份心了。”

他特意看了墨燃手中的见鬼一眼,又道:“别的审问方法也不必用,大不了手起刀落,割去自己的舌头——我总有办法不说真话。”

薛蒙显得很错愕:“你,你这样的人,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江湖义气……”

“奇怪了,我为什么不能说江湖义气?”徐霜林道,“朋友相帮,兄友弟恭,师慈徒孝,善者安享清宁,恶者得到惩戒,这本就是世道该有的样子。你以为这个道理,就只有你们这些人能懂吗?”

薛蒙被他厚如城墙的脸皮惊得瞠目结舌,指着他道:“兄友弟恭?师慈徒孝?……你?”

徐霜林慢条斯理道:“是啊,如何?”

“你还要脸吗?和兄弟手足相残的人是你,怂恿南宫柳吃掉罗枫华灵核的人也是你,坏事你都做尽了,你居然……你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就是世道该有的样子?”

面对薛蒙一连串的质问,徐霜林咧嘴笑了笑,并不置否,而是忽然说了句:“小兄弟今年贵庚?”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告诉我也罢。”徐霜林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我看你也就是二十岁上下。二十岁的人啊,总是一腔热血,满眼纯真,趾高气昂地站在天地之间,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

他顿了顿,灿笑道:“真是再好不过的年纪了。”

地上神武的光辉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继续给他强悍的灵力,他拿这种灵力维持着自己对成千上万珍珑棋子的操纵,对抗着棋子们的反噬,但饶是这样,他身上的肌肤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溃烂。

徐霜林不以为意,他似乎看不到自己正在被煞气吞噬的身体,他来回在身后那个盘绕的结界前踱步:“二十岁……你知道我跟你差不多大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

“你还能在做什么?”薛蒙义愤填膺道,“你做的那点破事谁不清楚?你褫夺掌教指环,代替你哥哥当了儒风门的掌门,短短两个月之内,你就连杀了两位上修界的尊主,后来有人找你去讨要说法,而你把他们的眼睛统统挖了出来——你这个死变态,不义、不仁、闭耳塞听,你全占了!如果我和你一样,在二十岁的时候干出这些事情,那我宁愿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暴毙而亡!”

薛正雍见他激动,恐他惹了徐霜林的注意,吃不了兜着走,低声提点道:“蒙儿,你少说几句。”

“别呀。”殊不知这句话被徐霜林听见了,他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接着说,为什么少说几句?”

薛蒙见他居然还笑,脸上那神情就跟看个鹦鹉在架子上拍打羽翼唱歌似的,满是玩味儿,不禁热血上头,恼羞成怒道:“你、你当真是恬不知耻!无药可救!”

“有什么恬不知耻的,你说的那些,本就不算什么。”徐霜林道,“你说我褫夺掌教指环——自古高位,有能者居之。我哥哥那个废物,什么都不会,靠着一张三寸不烂的滑舌,居然也能混的风生水起,没有和他实际较量过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称我们是儒风双公子——灵力术法不相伯仲——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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