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小子跟你说不清楚”,江兮浅摆摆手,血令对外人难得,与她来说不过是块好看的玉石而已,想要?随手雕刻了就是,要多少有多少,怕什么?
更何况,当真以为她的血令是谁拿去都能用的么?
那江嘉鼎也太瞧得起他自己了!
“江管家!”
见江嘉鼎的背影渐行渐远,江城正准备离开,耳边就传来清冷浅淡的嗓音;明明悦耳至极,可他却是身子一顿,转身立刻恭谨地俯身,“大小姐有何吩咐?”
“呵——其实也没什么”,江兮浅懒懒地侧靠在软榻上,左手托着茶杯,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盖子,“只是我这汐院的份例可是许久未发了。”
江城只觉得浑身一颤,“这……奴才回去立刻放账房核算后给您送来。”
“那就劳烦江管家了”,江兮浅微笑着。
若薇和若芸两人对视一眼,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江城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大小姐可还有其他吩咐?”
“林太医说本小姐因着中毒之故,伤了底子,需要好生调理着,其他的也就罢了”,江兮浅优哉游哉,可江城却是跟人精似的,不等江兮浅说完,立刻接过话头,“库房中倒是有些上好的药材,大小姐若有需要,随时差人来取便是。”
江兮浅眉毛微挑,“既是如此,若薇若芸,你俩与江管家走这一趟吧。”
“是”,姐妹两人对江兮浅福了福身,若薇往前半步,对着江城弯腰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江管家,请!”
“嗯”,江城淡定地点点头。
反正自家老爷,这相府的当家人已经发过话了,这位大小姐如今可当真说得上是咸鱼翻身了;再加上她之前说的那些话,让江城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位自幼便不受宠的大小姐来。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江兮浅这才将视线转向在一旁欲言又止数次的江文斌来。
“还有何疑问,直说便是,跟姐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江兮浅抿了口茶,语气不咸不淡。
“我——”,江文斌垂下眼皮,抿着唇,良久他才抬起头,双眼带着审视,“其实姐姐与逍遥公子是相识的罢!”
“哦,何以见得?”,江兮浅眉毛微挑,微眯的双眼带着兴致;果然她江兮浅的弟弟怎么会是个蠢的。
“以姐姐对表姐的厌恶,又怎会为了三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白白将血令送出去”,江文斌似是突然开窍了般,“其实姐姐已经笃定了,那逍遥公子亲自赠予的血令,所持有的人,便只能是姐姐!”
江兮浅微微一笑。
“可是姐姐,你这般作为,父亲他……”,江文斌有些担忧。
“姐姐既然敢做,自然有办法对付”,江兮浅看了他一眼,“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江文斌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江兮浅眉宇间的疲色却心中不忍,只能点点头,“那姐姐,明日我再来看你。”
“也好”,江兮浅微微颔首。
*
江城欲哭无泪地看着若芸淡定的在库房逡巡着,不停的从中挑出价值不菲的药材,而一旁的若薇非常配合地将东西交给身后的小厮。两人的动作像是视线预演过千百遍,默契得好似同一个人的手脚。
“行了,就这些吧”,若芸瘪瘪嘴,“挑来挑去也就这些对小姐的身子还算有用。”
“嗯”,若薇附和地点点头,“江管家,那就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江城强忍着吐血的冲动。
若薇淡淡一笑,“那奴婢等就告辞了。”
“恕不远送”,将若薇等人送走,江城整个人好似被剔了骨头般,全身瘫软着。
“管……管家,这……这……”
负责库房登基的账房先生指了指空了大半的药材库,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要知道被若薇她们取走的,那可都是上好的药材。虽说不上无价之宝,但至少也是千金难求的,尤其是其中的一株千年野山参,那可是全须全尾的,都已经快成人形了。那可是当年陛下赏赐给丞相大人的生辰贺仪。还有那株五色灵芝,也是丞相大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就这么轻易被大小姐给搜刮走了,若是丞相大人追究起来,他区区一介账房先生,可负不起这责任啊。
江城摆摆手,在心头轻叹口气,只怕是相爷自己都未想到,大小姐会真的这般如此不客气吧,“去轻点库房,整理造册,随后与我一起去主院向相爷汇报。”
“是”,账房先生见江城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也大松了口气,赶紧招呼了账房的小厮,快速有序的清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