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傻丫头;更何况若芸也是要留下的”,这话却不能明说,不然季巧萱非跟她拼命不可,“到时让她易容成旁的,你寻个由头让她去主院的小厨房。”
正所谓病从口入,她最不放心的除了季巧萱的安危就是主院的吃食了。
闻言,若薇原本放下的心又陡然悬起,“小姐,你……”
“小姐我何曾骗过你,更何况蛇谷那样的地方,你们去了也是枉然,到时候我若还要分心来照顾你们”,江兮浅耐心地解释着。
“……那小姐你定要小心,好好的归来”,虽然知道这话很是苍白无力,但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放心,你家小姐何曾做过没把握之事,你若有得闲,不若去给你家小姐多准备些硫磺;只是此事你必须记住,不管跟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若是有第三人知道了,你就不用呆在我身边了”,江兮浅难得地撂了句狠话,她已经打算好了,这次前往蛇谷,她并不打算动用楼外楼的力量,而是另外一支她暗地里组建却从未在明面上动过的势力。
若薇面色一白,抬头看着自家小姐,知道她从不说妄言,低着头,“是,奴婢明白。”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
江城恭敬地带着三十名小厮,两人一抬妆奁,来到汐院,密密麻麻竟霸占了大半空地。
江城恭敬里立在,正坐在大树下的石桌旁的江兮浅身后,“请大小姐过目。”
“不错”,江兮浅视线一一掠过,接过他手中的礼单,起身,“倒都是不错的,只是这压箱银、铜珐琅太平有象桌灯还有这黄花梨雕花千工床未免有些过了”,江兮浅微微蹙眉。
江城低眉顺眼,“可如今府上只唯余这一张千工床了。”
“……虽是庶女规制,可这千工床却须是正房嫡妻的陪嫁,若当真如此备了,让宁青候夫人见了,只怕会觉得我们相府太过咄咄逼人了”,没人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纵使知道那是个花心的;江兮浅向来不喜为难女子,只是这却是季巧萱吩咐好的,“罢了,换成一张简单的罗汉床即可。”
江城颔首,“是,那铜珐琅太平有象桌灯?”
“换成普通桌灯即可”,江兮浅抿唇,铜珐琅彩当真给了那明珠也是浪费;“至于压箱银,若本小姐记得没错却是不该从中公出吧?”
江城默,抹了把汗,“是”,那本该是生母出的,可那明珠的生母明柳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又初来凤都,哪里会有什么银钱。
“既是如此,就撤掉吧”,话音未落,江兮浅黛眉微蹙顿觉有些不妥,“给添上一百两吧;省得说我相府小气。”
的确有够小气的,江城在心中腹诽着。
十五抬妆奁一一看过之后,江兮浅颔首,“时辰不早,你们且备着,去和园看看,那明珠可是准备好了;还有记得检查仔细了,所有正红色的东西必须给留下,没得失礼了去。”
“是”,江城俯身,“老奴告退。”
“江小姐!”
江兮浅回首,林靖亚立在那处,那修长的身材,挺直的腰身,虽然已过而立却正是壮年,在他身边若芸端着托盘,白嫩的小脸望着林靖亚,她心中多然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赶紧起身行礼,“原来是林太医,可是吵着您了?”
“无碍的,只是听说江小姐要离开凤都一阵,可有此事?”,林靖亚略微迟疑了下。
“嗯”此事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干脆地承认了。
“原来如此,在下是相与江小姐商议,在您离开之后,在下可能回太医院;当然待您回来,在下也会立刻前来相府直至三月期满”,近两日在与若芸的交流中他突然发现了许多以前不曾注意过的误区,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太医院与大家分享。
江兮浅黛眉微蹙,有些为难,“这,林太医可能每两日给我娘请个平安脉?当然在您得闲的时候,即可。”
“没问题”,林靖亚原本以为她不会同意,心里打好的腹稿尚未出口,她竟然这般爽快,“江小姐放心,那在下先回房了。”
大树下,风吹起树叶哗哗作响。
因着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
“小姐打算何时离开?”,若芸的声音带着点点凉意,在出来之前她已经从姐姐处知道,自家小姐此行并不打算带上她们两个,留在凤都,留在相府,不过是一明一暗罢。
“明日”,江兮浅冷声,“你与我一起,待离开相府你再回转。”
“是奴婢明白”,掩人耳目她还是知晓的,只是看着面前她侍奉了数年的主子,心却仍有有些担忧,“小姐,你的身子当真……”
江兮浅有些无奈,没想到只是短暂的离开,以往在无忧谷时,她出去采药大部分时间也是不会带着她们的,只是回凤都月余,她怎地没发现她们竟如此黏人了,“只是老毛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