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季巧巧面色一红,捏起最后一枚银针,对着指腹一戳。
“啊!”她咬着牙一声闷哼,指尖略微晕出些许鲜红,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那血都无法凝聚成滴。
寒风面色难看,抬头看向楚靖寒,而后视线落在江嘉鼎身上,“看来江相是打算明日早朝再滴血验亲了,来人呐……”
“寒总管且慢!”江嘉鼎心肝狠狠地颤了几颤,狠狠地瞪了季巧巧一眼,当真是个没用的,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我,我不是故意的。”季巧巧嗫嗫嚅嚅,看向托盘,里面已经没有干净的银针了。
“许是季姑娘的血液粘稠,老夫这里有一把匕首,季姑娘若不嫌弃将就着用吧!”魏乐阳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雕花镶嵌宝石的匕首,拔出来,锋利的刃尖在阳光的闪烁下,散发着寒光厉芒。
季巧巧只觉得心肝都在颤抖,这么锋利的匕首若当真割在手指上,想想就觉得疼得厉害,她抿着唇抬头看向江嘉鼎,眸中带着祈求,“姑父……”
“还不动手!”江嘉鼎眸色一沉,此事决不能闹到朝堂上去。
“是!”季巧巧嗫嗫嚅嚅,手颤抖着握着匕首柄,深吸口气,咬牙对着指腹,“啊——”
突然她身子晃了一下,匕首划破了晶莹的手腕,血溅入碗中,整碗水都被染红了。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季巧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痛,好痛!”
晶莹的眼泪,只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人对她表示同情。
楚靖寒面色一沉,江嘉鼎却在他发话之前,赶紧轻喝一声,“巧巧,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她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江文斌道,“三表弟,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推你?”江文斌突然冷笑一声,“本少爷嫌脏!”
“……”
“既然季姑娘不愿,事情就此作罢!”楚靖寒利落地掀开下摆,起身,整理仪容,之后声音淡淡,“江丞相,明日早朝,请您准备好了,寒风我们走!”
江嘉鼎哪里肯,赶紧唤住他,“三皇子留步。”
“红梅,还不赶快去备水!”
“是!”红梅应声。
很快,桌上第三碗水端了上来,江嘉鼎快速将自己的血滴进去,而后兀自拉着季巧巧未受伤的左手,用匕首狠狠地一划。
“啊,痛!”
血滴入白瓷碗中,两滴血先是泾渭分明,而后缓慢地朝着中间游去。
季巧巧此刻哪里有心思看那白瓷碗,江嘉鼎下手极重,匕首又很是锋利,此刻她两只手都沾满了鲜血,还不断地朝着地上滴着,只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溶了!”
良久,莫秋楠淡淡地一句话,江嘉鼎身子颤了几颤,面色惨白。
“原来如此!”齐忠祥给了他一个胜利的微笑。
莫秋楠看到愣在当场,面色带着痛苦色的季巧巧,心中叹口气,“我先给季姑娘处理下伤口吧。”
“多,多谢!”季巧巧眸中含泪。
莫秋楠用药水将她的伤口洗净之后,摇摇头,这江丞相下手可真够狠的。明明只需要一滴血便可以,看这情况,半碗血都够了,左手手腕上的伤口更是狰狞着,整块皮好似掀起来般。
“在伤口结痂前都要注意,不要沾水,每日记得来平心堂换药。”莫秋楠心中虽然惋惜,这么大的伤口,若没有玉肌膏只怕要留疤了,不过现在她可是威远侯府齐世子的未婚妻,想必不用他在这里瞎担忧才是。
楚靖寒看着那白瓷碗中已然溶合的两滴血,微微颔首,“寒风给在座各位都看看!”
“是!”寒风单手端着白瓷碗,从屋内众人面前一一走过。
江兮浅心中冷笑,抬眼视线缓缓扫过面如死灰的江嘉鼎,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江文斌,不屑冷哼的江文斌,神色复杂的齐浩远,还有得意洋洋的齐忠祥……
“江丞相还有何话可说?”齐忠祥强压住心头的喜色,声音微沉,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楚靖寒斜睨了他一眼,齐忠祥缩了缩脖子,快速收敛好自己脸上的嘚瑟,而后正襟危坐,“江丞相?”
“三,三皇子……”
完了,全完了!江嘉鼎在心中哀嚎着,脸上也早已经是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冒出,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声音干涩,嘶哑,“我……”
“哼!”楚靖寒一声冷哼。
江嘉鼎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三皇子,老臣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齐忠祥思量再三,他虽然支持滴血验亲,只会验证季巧巧是否真是江嘉鼎的骨肉,这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此刻他就算再嘚瑟,棋高一着,却也与江嘉鼎站到了同一边,决不能让楚靖寒将此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