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她站在窗外,透过缝隙,瞧着季巧萱坐在软榻上,手上捏着一枚透着古老沧桑的黒色为底,绘着七彩鸾凤的令牌,泪雨涟涟。江兮浅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季巧萱的话不断在脑中回想着,以至于季巧萱后来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只余下那句,奴婢,奴婢……
季巧萱既身为丞相夫人,就算是以前在沪南季家时也是家中唯一嫡出的小姐,定不会自称奴婢,而且她前面说什么,年幼的小姐和少爷们,所以……
“小姐,您站在门口做什么,夫人近几天夜里睡得都不甚安稳,所以白日里也起得会稍晚些。”张妈妈瞧着江兮浅的模样怪怪的,又联想到这位姑奶奶的脾性,心中不由得有些讪讪的。
“哐当——”
张妈妈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季巧萱,不知什么东西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妈妈很是担忧,赶紧推门而入,“夫人,夫人,你没事吧夫人?”
“没,没事。”季巧萱单手还捏着那枚绘着七彩鸾凤的黑色木牌,抬头望着站在门口拎着食盒,满脸震惊又不敢置信的脸,张了张口,却未发出声音,她紧紧地抿着唇,连声音都在颤抖着;“浅浅也来了,张妈妈我与浅浅有些话要说,你先退下吧。”
“可是夫人……”张妈妈瞧着季巧萱那泪迹斑斑的脸上,红肿好似核桃的双眸,还有那哀伤的神色,抿着下唇很是担忧。
“只说几句话,不妨事的,对浅浅你还不放心吗?”季巧萱勉强扯了扯嘴角,她……她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张妈妈咬着牙,“是,夫人如今是双身子,小姐您……”
“张妈妈退下吧。”江兮浅的声音很是冷厉。
张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尚未出口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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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不行了,昨儿夜里我爸看球看激动了,吵得心儿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强撑着写完,直接卧倒去了……
☆、第143章 浅浅生母,离开凤都
窗外,阳光点点,带着灼热的温度。
小亭之畔,柳树悠悠摆动枝条;连树上的蝉也好似感受到了此刻江兮浅心头的凉意和怒火,而压低了嗓音。
迈步进屋,她浑身都透着让人畏惧三尺的气势。
“浅浅……我……”季巧萱张了张口,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发白时,江兮浅却只是将食盒放到桌上。
若是以往她定然已经将食盒中的吃食摆好,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排在季巧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之后;只是今日,江兮浅也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又能如何?
季巧萱低下头,双眸中氤氲的泪珠不断地掉到手中的木牌、裙摆、地上。
她果真是长大了,与当年的小姐何其相似,那样的气质,那样的风华,还有那样同样的冷漠和逼人的气势。她知道自己不是小姐。
当年若非她太过贪心,小姐又怎么会……
“香昕。”江兮浅的声音很是清冷,还带着一股茫然与失措;不过她的脑子还算是庆幸,听到季巧萱的称呼,已经大抵知道了她的身份,当年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她记得当年娘身边有个还算娇俏的婢女,好像偶尔听人说是娘在土匪身下救下来的孤女,为报恩所以留下来。
娘也从来不让他们兄妹唤她的名字,都叫她香姨。还说日后认她做妹妹,为她寻门好亲事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要说她为何单单这事记得如此清楚,当年她情窦初开,对齐浩远疯狂的迷恋,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自己能为他披上嫁衣出嫁的场景,不过现在……
香姨,哈哈,多么好笑。
她竟然称呼了她不知道多少年的娘,只是个下人而已,竟然也敢。
突如其来的真相,当真让她不知该如何接受。
季巧萱抿了抿唇,双手死死地掐着,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愧疚,带江兮浅却能感觉到她体内那明显的不安。
“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怎么?敢做还不敢说了不成?”
话音落地,江兮浅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那样凉薄的话来,只是在听到她口中的小姐和奴婢时,她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只是她到底是她敬重了十多年的人啊,她实在是……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还想问什么?”季巧萱张口,强忍着眼泪,嗓音很是干涩还带着沙哑和浓浓的鼻音,声音翁翁的。
“……”
江兮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心头的愁肠百结,只是她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娘。”
她只突出淡淡的两个字,季巧萱却觉得心头好似被刀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