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睡衣来到窗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夏清禾的身上，有种朦胧的醉意。他看了月亮好一会儿，月亮和太阳不同，太阳因为太耀眼，所以让人不能直视，可是月亮因为光芒不够耀眼，所以可以让人直视。也正因此，人不能直视的东西，总是觉得特别好，以至于忘记了，其实越靠近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好。

而夏铭禾，按掉电话之后，拿着手机发愣了一会儿，接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夏铭禾收到信息的时候，淡淡的笑了。信息说：哥，别太自恋，睡觉吧。

10月底

市新政府大楼招标工程开始的前一天。慕肖云给慕有成打了电话，其实这几天，慕有成连带着慕氏的其他股东，也都心急如焚。

季木说了打听，可是一直没有消息。而腐败的政府为了表示对所有投标的企业公平，也一直没有公开这次搬迁大楼工程的直接负责人。其实背地里，有关系的人早就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恐怕和负责人也谈上了关系。

可是，这些关系不够硬的企业，就碰到壁了。所以，这所谓的公平，其实也是最不公平的。

也为了这件事，慕有成这几天一直失眠。他不好意思去问季木结果怎么样了？更加不会让慕肖云去问。他不想儿子难堪，也怕自己的脸挂不住。因此，慕氏房产的董事会上，也是阴气沉沉。

没想到今天，慕肖云竟然来了电话，这电话让慕有成紧张到差点不会接。

“喂，肖云啊？”慕有成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敢发出声音。

“喂，现在忙吗？方便说话吗？”

“不忙，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爸爸听着。”

“那晚上一起吃饭？季大哥和清禾哥也在，还有他们的朋友，你看定哪里比较好？”慕肖云的意思很明白，今天这晚饭，重头戏在季木和夏清禾的朋友身上，而且这也等于提醒了慕有成，该准备的一定要准备。

“恩，好，我马上定位置，就B市大酒店吧。”全B市最大的酒店。

“不用，B市大酒店太招摇，选个安静一点的地方，那地方不用看名气，只要安静就好。”慕肖云提醒。这顿饭已经很明显的意思了，去B市大酒店不等于招摇给记者吗？慕肖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一旦你厌恶起一个人，总觉得他的哪里都是看不出顺眼的。

就像现在他对慕有成的看法一样。

以前他觉得自己的爸爸很伟大，小时候，每次看到爸爸回来，他总是特别的激动和兴奋。不只是有好的东西吃，而是那种儿子对父亲的敬爱。可是渐渐的，当见面的机会少了，相处的时间少了，到最后，连那点少的时候，都是在父母的吵架中度过时，慕肖云藏在心底，还没发泄出来的愤怒，因为母亲的死，姚晶晶的接近，而淡了，甚至看不见了。

这辈子生活一次，慕肖云想的透彻了。

“这样吧，地方我让季大哥定，到时候再给你信息。”

“恩，那好。”儿子并不热情的声音，他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从慕肖云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慕有成忽略了。每次有一点点想到，就被风吹草动给忽略了。

“那就这样了。”慕肖云挂上电话。

靠在沙发上。

夏铭禾走到他背后，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刚好。

慕肖云闭上眼睛，享爱着夏少爷的专门伺候。对面沙发上坐着季木和夏清禾，两人正在玩牌，不过不玩钱，玩脱衣服。谁输了脱一件衣，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夏清禾的运气要差一点。

这两个人那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着的。都40岁的男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不过，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感觉，慕肖云其实很喜欢。

“跟你爸约好了？”夏清禾一边打牌，一边问。

“你确定要继续计划吗？如果现在停止，就当是你这个当儿子的帮了他一把，但如果继续，等慕氏房产接下政府大楼的工程，我会私下专断B市极其周边的材料。到那个时候，我可不会停止。你该知道，作为商人，我不做亏本生意。”夏清禾提醒，只是声音轻飘飘的，没一点说服力。

“不用停止，等慕氏房产公司垮了，我看他还敢说，他们是相爱的。等慕氏垮了，我想再看看他们还敢说，我妈不好。”慕肖云睁开眼，眼底的锐利，区分了他的年龄。

“那OK……小Z。”在本地的17张牌的玩法里，Z是最大的牌。夏清禾打出小Z的时候，终于第一次赢了季木。

季木很服气，这副牌要是自己赢了，夏清禾接下来要拖的可是长裤了，脱了长裤就是内裤，这目标很近，可是现在……季木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的上衣样，穿件背心再套件衬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