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172)

薛青摇头,道:“先去镇上避一避。”

柳春阳摇头,声音有些惊恐,道:“不行,不能去镇上,我刚才看到裴焉子他们那些人在那里喝酒,要是被他们发现了”

裴焉子?薛青猛地坐起来,打断他道:“好,我们去找他。”

找裴焉子?是想要他帮忙吗?

柳春阳抓紧她的手摇头:“不行,不行,裴焉子不行,你不要以为端午节他对你另眼相看了,他才不会,他不可靠,还是先去找大夫吧。”

那可是被铁条刺穿了,想一想他都要晕死过去,薛青竟然还能站着心平气和的说话。

薛青扶着他的肩头站稳,道:“无妨,我知道,不是告诉他这件事,是现在不能去找大夫。”

蝉衣哭道:“那怎么办。”

薛青道:“去看看裴焉子他们在做什么。”

柳春阳道:“他们在作诗。”

薛青道:“大半夜的做什么诗?”

柳春阳道:“什么夜诗会可笑。”旋即又悲愤,“世道如此险恶生灵涂炭,我们九死一生,他们却在吟诗作乐,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

夜色里小镇上的一间酒楼算不上多豪华,平日也不比城内晚上的热闹,但今日济济满堂,二十多个少年人占据了整间厅堂,厅内空出一片空地,摆着一盆昙花,此时正含苞待放,少年们面前摆着美酒,身后点燃了一座座美人烛台,纵然没有华丽器具也显得富丽堂皇,年少本就是最珍贵的。

厅内摆着一溜屏风其上悬挂着一幅幅白纸,一多半都写满了字,裴焉子一身布袍站在其前正挥毫泼墨,一句句长句短句书写其上,少年们或者围而诵读,或者举杯饮酒低头思索念念,也有人半醉依窗看夜色。

“今日无月不美啊。”

“并不是,没有月光更能显昙花之美。”

他们说笑着,提到了月,便自然说到那日双园。

“没想到薛青竟然才学平平,枉我端午节的惊艳。”

“说是买来的,这并不奇怪,状元公就是造势。”

“才学平平倒也罢了,那一句战战兢兢诗不敢出来,实在是不堪入目。”

“小小年纪”

“他小小年纪出身低微,汲汲营营也在所难免。”

“出身低微的人多了,还是人品,这个薛青,如此我再见到了,就。”

正说笑着窗外传来重重的一咳。

“这位学长,再见到我便如何?”薛青道。

依着窗的两个少年吓了一跳,瞪眼透过窗看着夜色,店家的灯笼昏昏,厅内的烛火倾泻,映照出少年人的面容。

真是背后莫说人,两个少年惊讶的道:“薛青,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薛青让厅内的人都看过来,裴焉子也停下笔。

薛青道:“巧了,我与春阳少爷正好路过。”

春阳少爷?少年们看去,见薛青身后站着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垂着头的婢女,正是柳春阳,他似乎几分不情愿的站过来一步,哼了声没说话。

虽然被听到说坏话,两个少年并没有什么惭愧,笑了笑起身离开窗边,显然并不打算与薛青说话。

裴焉子道:“薛少爷,春阳少爷。”举了举手里的笔打招呼。

薛青施礼,柳春阳半礼不礼,裴焉子没有邀请,只这一个招呼便转过身继续写字。

薛青道:“焉子少爷你们是在作诗吗?”

裴焉子道了声是。

薛青笑道:“那真巧,我与春阳少爷再赌作诗,请焉子少爷诸位做评判。”

这话让厅内的少年们或者笑起来或者神情不屑,更有人道又新买了什么诗词吗?

裴焉子道:“不巧,我们正在作诗,不便评价他人。”

拒绝了,柳春阳忍不住拉了拉薛青的衣袖,道:“我们走吧。”

薛青没有理会他,上前一步站到窗前看着裴焉子,道:“焉子少爷,那日以月为题的词我做出来了。”

那日以月为题?是说的双园吗?少年们看向她,裴焉子头也未回哦了声,道:“请。”

薛青没有迈步进来,依旧站在窗外,道:“明月几时有。”她侧头看夜空,夜空空空,“把酒问青天。”

这还真是那日的两句,厅中的少年们看来神情各异。

“看来已经买到了。”有人折扇挡着低声与同伴笑道。

薛青并没有在意厅中的少年们,微微抬手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当日薛青在双园席间说出开头两句,宗周接了续上,在座的少年们也都私下试了试,自觉得成诗还不错,此时听得薛青这第三句接来,且不论全篇,只这一句顿时先前所作的黯然失色。

裴焉子停下手里的笔,转头看过来,窗外昏昏夜色灯下的小少年抬头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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