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692)

蹲在一旁的黄居道:“不。”(注1)

四褐先生拎着酒坛走过来,道:“学生啊你怎么糊涂了,伺候人这种事向来是先生做的。”将酒坛微倾,酒水如屋檐的雨线落浅浅一盅。

薛青躺在摇椅上没有起身,将酒盅举起亦是微倾,酒水再次如线跌落在她的口中。

“啧啧,瞧瞧这样子,君子之风,陈盛看到了会不会吓掉下牙。”四褐先生在一旁说道,拎着酒坛往嘴里倒酒。

薛青道:“先生,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四褐先生呸了声。

薛青再次举着酒杯晃了晃,示意四褐先生倒酒,道:“如此良辰美夜,先生去整点好菜来才更美啊。”

四褐先生就酒坛放下,道:“酒菜啊,说得对。”将摇椅一踹,“快滚起来到望月楼厨房里把门上的锁子取来,顺便整点酒菜。”

薛青将要倾倒的椅子稳住,道:“先生,我昨天才杀了人,心神还没恢复呢,就不能不休息一天啊。”

四褐先生再次踹向椅子,道:“杀那样一个人,又是竹叶又是竹子又是丝绢的,丢不丢人啊,还好意思说,还好意思说看把你能的,快滚,半柱香的拿不回来今天就睡外边吧。”

风随脚动,人随风动,薛青眨眼已经离开了椅子到了门口,避免了四褐先生的脚落在身上。

“先生,你注意点啊,我的身份,你看看陈相爷他们也学学”薛青恼怒道,话没说完人就跳出了门外。

饶是如此腿上还是挨了一脚,差点跌跪在雨地里。

“什么身份,什么身份,你说啊,你大声说啊。”四褐先生恼怒喊道。

薛青已经三步两步翻上了房檐。

四褐先生呸了声:“连说都不敢说的,还身份什么啊身份!”转头看到站起来的黄居,喝道:“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想让我也踹你?”

黄居看他一眼,道:“我跟你没关系。”越过他走出去,亦是翻上了房檐。

四褐先生拎着酒坛骂骂咧咧:“我是心善,我踹你一脚你就死了。”说罢自己躺回摇椅上,哼了声,“这是我的椅子。”

咯咯吱吱雨声风声。

薛青站在房檐上,春雨柔和也很快就打湿了衣衫,她看着迷蒙的夜雨,道:“我最喜欢下雨了,你呢?”

站在一旁的黄居道:“不喜欢。”

好吧,下雨天会淋湿地窝子,比下雪天还让人难过,薛青转头看他,道:“昨天我杀人你看清了吗?”

黄居道:“太快了,没有看清。”

薛青点头道:“是啊,我毕竟太厉害了。”又一笑,“没关系,多看几次就好,走吧。”说罢向前跃去,“早点干完活早点睡觉,雨夜偷懒夜啊。”

三步两步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夜雨中远去消失。

但如同她一样,雨夜也有人在继续忙碌,急促的脚步声跨进还亮着灯火的秦潭公的厅堂内。

“公爷。”来人一身黑甲,被雨水浇的在灯下闪闪发亮,低头施礼,“段山有话与公爷说。”

注1:致敬赵腊月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掌心

雨水刷刷,京城的夜色里忽的亮起一片火光,恍若将黑暗烧出一个洞。

火光照的青石板路闪闪亮,恍若镜面,被一群人拥簇的宋元脚下一滑,旁边的侍卫扶住没有让他跌倒,饶是如此宋元也十分恼火。

“大半夜的下什么雨!还没三月呢就下雨!”他骂道,伸手按着胳膊嘶嘶两声,“这该死的胳膊,这该死的老天。”

刑部衙门里已经有七八人林立,看到宋元走来忙迎来。

“怎么回事?”宋元推开他们,一步迈进堂内,“不是说了先不查谁杀了段山,先把那些来告状的打发了?怎么又说起段山的事了?”

解下被雨布,坐下来,有人捧来热茶。

宋元接过就喝,又被烫了口,厅内些许混乱。

“不要这些了。”宋元推开给他擦拭茶水的人气道,“难道你们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吗?王烈阳陈盛闾阎这三个老家伙虎视眈眈盯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翻那些旧案,不是怕段山被定罪,段山都死了定不定罪无所谓,他自己知道也不在乎最关键的是。”压低声音,神情凝重,“不能让他们察觉那些旧案的目的。”

这八九年来段山经手的多是跟追查宝璋帝姬有关的事,如果被朝中大臣们翻出来,那当年先帝皇后的真相爆出来就糟了。

站在厅内的几人点头应声是,他们现在能站在这里当然是知道内情的人。

“不是查段山凶手的事。”一人低声说道,“是仵作那边有发现。”

仵作吗?段山的尸首拉回来并没有安葬,而是交给了仵作,这是他生前的习惯,将尸体翻来倒去的看,说死人也会说话,比审问活人还便利,因为死人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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