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905)

孙清沐倒想问问,可,以什么立场?这些天三宫都在忙他更忙,皇上突然不问朝事,大小事务都放在户部汇总,辛尚书可以犯错,他却没有立场。

孙清沐收拾好精神,派人去找沈飞,最近盛都是越来越不安全。

……

周天躺在琼林殿的黄木床上,早闻琼林殿不已奢为美、而以秀见长,自从瑟瑟住进来后,秀雅之风更胜往常。

镶金雕纹的房梁下笔墨纸砚妥帖的放在不远处的床下,蚕沙浸染的丝稠上点缀着圆润的碎珠,墙上她叫不出名字的画作,还有摆放简单却无不透着雅致的器皿,像极了瑟瑟给人的感觉,忍不住让她舒心,还是这里清净啊:“瑟瑟。”

依瑟放下手边的活计,笑着看向她:“皇上?”

周天望着床顶行云流水的卷纹:“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宋依瑟闻言手里的金翠顶针颤了一下:“皇上……”喜悦的眼泪强忍着没掉下来,她感激的擦擦泪躯身跪下:“臣妾谢皇上恩典。”

……

今早的皇宫金旗飘摇,禁军守备;今早的朝臣一身戎装,神情傲慢;今日的早朝新面孔无数,低眉顺目。

金榜题名时,独占鳌头势。学子六十载,问首方言少。

这条路颇具艰辛,老翁、花甲,而立之年以算意气风发,可惜,今年考取了殿试机会的众学士,又遇上了学识与身份并长的诸尚书之子,真是连夜遭逢几日雨的惨剧,只希望无缘三甲后,能有发展所长的官职,以慰多年寒窗。

新秀跟着众臣一路走来,雄伟的焰国宫殿,威风凛凛的禁军守备,一别传说中杀机重重的心惊,无不透露着天家威仪。

段敬槿低眉顺目地站在参与殿试的举人中,纵然他平静的心也感叹皇宫这些年的变化,朗朗乾坤下,皇宫明媚庄严,段敬槿不禁对还未出现的皇帝恭敬了几分。

辛述低着头与身侧的老举士和蔼的笑,悄声道:“别紧张,皇恩浩荡。”

张弈含恭敬的站在角落里,目光扫过前方众臣或低语或交谈却没有乱了规矩的站位,心惊那人在众臣心中的地位。

候德殿的众新人中,只有一人有座,他有别于其他学子的黑紫衣衫,而是一身白袍,手里握着一串白珠,眼睛纯净若湖,神态自然若礁,他正与走过来的宋丞相说着什么。反是宋丞相与初见先生的学子似的恭敬谦卑。

白袍男子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最终宋丞相叹息一声,表情依然恭敬的离开。

一刻钟后,陆公公疾步而出,拂尘一扫,高升尖唱——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依官职而立,浑厚的跪拜声今日显得别样庄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新人依名次而站,恭敬的跪拜声带着几许敬畏的颤抖。

周天闻言微微抬头,神情平静,像往日般手里拿着几份折子,闲适的靠在龙椅上,并没有因为有新面孔多一份客气:“起来吧。”

“吾皇万岁,谢皇上恩典。”群臣起,每位臣子肃穆而立,背脊挺得倍直,仿佛不这样站着就失了官员的威仪一样。

周天看着他们像竹子般向上的劲头,不禁摇头失笑,正色道:“众位都是学识不俗之辈,能从上万学子中脱颖而出,看到众位高于常人,朕能在此见到众位,深表欣慰,散朝后占星苑设宴,以敬众位之德,以示焰国之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臣们突然先于新人跪下,惊吓了跪到一半还没来得及谢恩的新人。

周天看着突然傻了一下但立即回神急忙谢恩的新人,暗自感概老家伙‘杀生’的‘同仇敌忾’。

春殿三甲无需在集英殿点,稍后的占星宴才是他们一展身手的地方,周天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着手处理手里的折子。

吏部考核的折子中,周天动了都官四人,朝官三人;外部官员点名的只有一人——牧非烟,周天的手指点到折子上这三个字时,考虑了一秒才道:“准了。”升任吏部左侍郎。

弹劾苏水渠治下不严和两河水患冲塌堤坝疑似苏水渠从中谋私的折子中,周天把调查好的数据分发下去,最终敲定了十八驸马和灾情传递过程中有重大疏忽者死刑,停了三十六人三月俸禄,结束。

军部的折子无非是老生常谈,这次总算长了见识,给出了谈后的结果,周天深表欣慰,准了整治空饷的提案,任命欧阳逆羽兼任巡察使,下去地方严查。

早朝在无一丝反对的声响中平静的结束。周天先行,一个时辰后会依惯例出现在占星苑。

众臣在皇帝走后,一反刚才的听话,立即翘起了高傲的尾巴,即便整个早朝没有发挥出他们妙嘴生花、高人一等的智慧,此刻在等待发挥热度的新人眼里,他们一样是掌握庙堂风景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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