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022)

“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承情或是感激。”李瑞祥道,他的脚步略微一顿,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重新回转身来,看着延陵君道:“不管今日之事的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需要你多此一举的去解释所谓的真相。我活着,我的事就不需要别人插手,我死——你就早些带她离开吧!”

“呵——”延陵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还是不应他的话,只是长出了一口气,稍稍侧目看向了远处的天际,慢慢说道:“你不想叫她知道,就只是为了不让她觉得亏欠你罢了,可是这样的隐瞒之下,让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来历不明,没有身份的人,你就以为她能无所谓的释怀吗?”

没有人愿意揣着这样飘零的身世过一生,尤其还是褚浔阳这样,前半生走在云端的人。

这突然之间因为身世未明而产生的落差,即使她表面上看着再如何的不介意,也不可能是真的全不介怀。

李瑞祥的神色一晃,微微抿了唇角不吭声。

延陵君又款步往前走了两步,在他面前站定,脸上散漫的笑容隐去,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庄重道:“年初上元节的灯会上,是你指使褚心怡去杀人焚尸,灭了那老太监的口的吧?当初他捏的那个泥人我见过——”

延陵君的话到一半,李瑞祥一直镇定的面孔上忽而就有一道风雷闪过。

他猛地抬头,皱了眉头,满是戒备的看向了延陵君。

延陵君迎着他的目光,继续不徐不缓道:“芯宝说过,她说褚易安曾经和她说过,她的样貌和当年的金煌长公主很有几分相像,可是那个泥塑的五官形貌和她之间几乎全无半分雷同,她们只是——”

延陵君的划到一半,忽而露出略带深思的表情,后面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重几分,“感觉上很像。”

形不似,而神似!

其实惯常行走在人前云端的褚浔阳,和那泥塑上的女子也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只是有时候血缘关系真的很神奇,哪怕是两个千差万别的人,却总能在某一处寻到一丝巧合的迹象。

她只是在全无戒备,展露最纯粹笑容的那一刻,才将自己的一切还原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那样纯粹的,明朗的,又没有一丝瑕疵和负担的笑容。

如果那泥塑上面的女人便是她的生母,那么这一点特质,就当是那女人留给她的最为深刻又动人的一样东西了。

李瑞祥沉默的听着他说,不知不觉间,面色之间已经是苍白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看上去恍惚的厉害,哪怕是在袖子底下一直用力的掐着掌心,看上去也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延陵君却是从头到尾保持冷静,不放过观察他神色之间任何的一个细节。

“那泥塑虽是毁了,可我记得它是着宫装,如果我的判断合理的话,那晚被杀的老者同她该是早年在大荣宫廷之内的旧相识吧?”延陵君继续说道。

因为对方的情绪波动厉害,他的语气便刻意维持的十分平缓,“后来我又命人去那老者住所附近盘问过他的邻里,虽然得到的资料都十分微末,但也能从中推敲出一些他的生平——”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瑞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从那些往事里面暂时摆脱出来,他的面容依旧保持冷静,眼底的光芒却莫名透出些许寒凉之意,冷冷的看着延陵君。

“其实你不想给芯宝言明她身世的真正原因也并非只是不想给她负担和压力吧?”延陵君道,绵浅的吐出一口气。

他的目光错过李瑞祥,意有所指的看着前面御书房的大门。

李瑞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又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你要防范的还有褚琪枫!虽然他现在还将芯宝做亲妹妹一般对待,可一旦事情捅破了,场面必定尴尬。褚琪枫那人看着温和,却全不是个好脾气的,一旦他翻脸——哪怕只是心里起了隔阂,这对芯宝而言,也都是致命的打击!”

李瑞祥抿着唇角不吭声。

延陵君就只当他是默认。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瑞祥才一寸一寸缓缓的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延陵君迎着他的目光,耸耸肩,洒然一笑道:“你不会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所以又再考虑要不要杀我灭口吧?”

他这个人的行事不羁,脾气又不好拿捏,其实从一开始李瑞祥就知道他控制不了这个人。

这个时候,他心中虽然觉得不安,却更是不作他想,只道:“进去吧,里面的人等的急了就该起疑了。”

说完就当先转身往御书房的大门方向行去。

延陵君并没有马上跟着他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逐渐沉淀,颇有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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