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二皇子道,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手道:“别人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吧,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彼时的天色已经迫近黎明。
“哦!”繁昌公主不很情愿的嘟哝了一声,然后才动作缓慢的整理好衣物,被婢女扶着下了车,走了两步又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马车上那男子的影子道:“太医叮嘱过叫你静养的,折腾了这一趟,你还好吧?”
“没事!”二皇子道,一招手,他的侍卫就要过来帮忙关车门。
“哎!”繁昌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抢着又奔了回去,仰头看着马车里,急切道:“六皇兄的婚事不了了之,皇兄你是不是很快又要回封地了?”
回答她的,却是马车里意料之中的沉默。
繁昌公主脸上失落的表情掩也掩不住,还是故作轻松的挤出一个笑容道:“皇兄你最近还要养病,不如奏请父皇,让你留京多住一段时间吧?”
二皇子能以一副病弱之躯安然无恙的存活今天,其实还是要感谢天高皇帝远,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安分的固守在自己的封地。
大郓城是个是非之所,即使他无正为之心,可一旦在这里滞留的久了,也难免要遭到兄弟们的猜忌,招惹麻烦。
繁昌公主也是个难得聪慧的少女,其中原委自是明白的。
所以话虽是这样说的,她脸上表情却是分外纠结。
马车上,二皇子看了她一眼,也只是如意料中的一样道:“再说吧!我先走了!”
言罢就有侍卫上前关了车门,车夫跳上车,一行人匆匆打马离开。
繁昌公主站在原地,一直扯着脖子目送那一队人马走的全无踪影了方才带着自己的侍婢转身又进了宫门。
——
皇帝寝宫。
把帝后几人送过来,太后跟过来和皇帝说了两句话,适逢二皇子进宫请安,她就先回了自己宫里料理一些事情,直至黎明时分方又折返。
彼时太医院的院使常太医已经在给皇帝第三次施针把脉了,见她回来,连忙就跪地行礼,“微臣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问略一颔首,走过去在崇明帝的床边坐下,道:“皇帝他怎么样了?”
“回禀太后,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并无大碍,只是现在还有些体虚。”常太医回道:“只等着迷药的效力一过就没事了。”
“好!”太后点头,这才如释重负的缓缓吐出一口气,“皇后他们都歇在偏殿里,你也再过去给他们都瞧瞧吧。”
“是!”常太医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和崇明帝说,赶忙应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药箱躬身退了出去。
赵嬷嬷不等吩咐就自觉的带着这殿中一众的宫婢退了出去。
太后握了崇明帝的一只手,却是一改面上冷静自持的表情,不觉的神情忧虑。
“是儿子不好,让母后跟着受惊了。”崇明帝道,神色愧疚。
太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声叹息道:“唉!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冤孽,也好在是孙氏身边提前埋了眼线,先将那迷药给调换了,否则的话——”
太后到底是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自己把话说到一半,就心有余悸的不住的拍着胸口定惊。
崇明帝的目光略带了几分晦暗,凉凉道:“是儿子大意了,不曾想到老六竟是这么个沉不住气的东西。”
到底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一夕之间父子间的关系弄成这样——
崇明帝虽是感情不轻易外露的,到底也不能全然的无动于衷。
飞快的定了定神,他才回握住太后的手,关切道:“母后还好吧?可有被淑妃那贱人惊吓到?”
“哀家没事!”太后摇头,微微一笑,“说来也是凑巧,下午繁昌去看启儿,说是启儿的情况不好,吓得直哭,哀家没叫惊动你,就悄悄地出宫去瞧了一趟。淑妃那里哀家已经叫人拿下她了,小六——也叫人先送回他的王府软禁,皇帝你想要如何处置他们?”
“母后拿主意吧。”崇明帝道,语气冷漠,似乎是没太当回事的。
“唉!”太后叹了口气,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两步,然后才道:“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既然已经压下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闹大,淑妃那里,便就赐她鸩酒一杯做个了断吧,稍后哀家会颁下懿旨,晓谕六宫,就说她是被行刺身亡的。至于她母家的那些人,孙家的气数本来就有限,后面皇帝你再寻机会,逐渐掳了他们的实权就是,横竖他们也是难成气候的。”
话是这样说,其实她方才就已经将孙淑妃的事情料理干净了。
横竖孙淑妃的寝宫也已经一把火烧了,就说是她已经遇害,葬身火海了,也没人能够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