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730)

延陵君觉得自己只看着他的背影,就能将他此刻心情领略的彻底,就连他也都不曾想到,本来是以为只有延陵寿遇险,有人想用他来引开他们父子,可是不曾想,石破天惊,居然还会生出这样的曲折来。

如果同时入局的还有母亲,父亲——

他该是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

“父亲——”延陵君开口,想要劝他,可是这样明知道是自欺欺人的话,他自己就都完全说不出口。

荣显扬一步一步的往那石室的外面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个不察,就被脚边的一块坚冰扳了一下。

“世子爷!”他的随从低呼一声,连忙就要上前扶他。

荣显扬却是坚决的推开他的手,一掌压在了门边的石壁上。

延陵君和褚浔阳站在他的身后,谁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站在那里的脊背佝偻,仿佛只在这一来一回之间,这个从来都为安如山的男人就垮了下来,凭空苍老了许多。

“去备马!”荣显扬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听起来甚至是没什么力度,他狠狠的用力闭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却怎么都掩不住这种由心而发的疲态,“回京——”

风清茉到底怎么了?他的妻子,他挚爱了一生的那个女人——

她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他会毫无所察?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无能也无用?

如果她真是出了什么事,那么当年——

不,他从来就不后悔一意孤行保住了她的性命,可是——可是——

如果就是因为他这样自私的决定而要让她遭遇到别的更加可怕的苦楚,那么他——

荣显扬的脑中混沌一片,各种情绪混杂,冲撞的利害,那感觉就像是脑袋被人不断的重击,疼痛的利害,内心深处明明有一个狂躁不已的声音在叫嚣,可是喉咙里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完全的发不出声音。

几十年来的信念和人生,就要这样崩塌碎裂了吗?这一刻,仿佛沧海颠覆,眼前的一切都被倾覆的一塌糊涂。

他的手掌撑在冰冷的墙面上,用力用力的扣紧,指甲缝里有血珠凝聚坠落,一滴一滴落在脚边光洁透明的冰块上。

“世子爷,您先别想得太多,没准也没什么事呢。”他的随从走上前去,试图扶起他的肩膀,然则就是这样轻轻的一下碰触,荣显扬高大的身体却就像是决了堤的河岸,突然之间全面崩盘,膝盖一弯,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世子爷!”

“父亲!”

延陵君和褚浔阳俱都吓了一跳,连忙过去要扶他,他却隔开两人的手,就只想自己站起来,不曾单手撑着膝盖才一用力,就是猴头一热,蓦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身体就软弱无力的扑在了地上。

第077章 迷雾,掩饰

“父亲!”延陵君低吼一声,赶紧过去扶住他,探手去摸他的腕脉。

荣显扬却就好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一样,屡次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但是一次次却都只是徒劳。

褚浔阳从旁看着,也是焦心不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当年褚易安每每现在人后的落寞。

这两个男人,都是一生的为情所苦,一辈子的思而不得。

不知不觉的,褚浔阳就红了眼眶,走过去,握住延陵君的一只手道:“君玉,父亲他还好吗?”

“上一次心脉受损还没有痊愈,这一次本来只是急怒攻心,但是血脉冲撞,恐怕要诱发内伤了!”延陵君语速飞快的答,说着已经强行抱起荣显扬往外走,“先去师公的屋子里,我得马上给他施针。”

一行人跟着他,急匆匆的就近去了延陵老头儿的屋子。

荣显扬的意识是清楚的,却偏偏完全使不上力气,他似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在努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是怎么都动不得。

延陵老头儿这里有现成的金针,深蓝手脚麻利去翻找出来。

延陵君在他心脉附近的穴道连扎数针,见他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试图站起来,索性便直接封住了他的昏睡穴。

“大公子,世子爷他还好吗?”荣显扬的侍卫问道。

“暂时还好,但是短时间内一定不能叫他再动怒了!”延陵君说道,从床边站起来。

褚浔阳取了帕子给他擦汗,他却明显是没心思,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荣显扬,然后对深蓝吩咐道:“昏睡穴的位置你是知道的,你在这里守着,每隔两个半时辰就给父亲重新施针,暂时不要让他醒过来。”

说完又转身去外屋的桌子上找了笔墨,匆匆写了张药方递给桔红道:“这个你拿去厨房煎药,赶紧送过来!”

“是!”桔红抓了药方就飞快的跑了,延陵君这才和褚浔阳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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