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760)

崇明帝今天的兴致似乎很高,殿中的气氛很快就又活络起来。

这边褚浔阳二人匆匆赶到后院太子妃的住所,那院子里寂静一片,下人们全都噤声,面色焦灼的在院子里往里张望,而屋子里就只留了太子妃身边两个近身的丫头在。

风连晟冷着脸站在床前。

床上的太子妃的样子却不像是昏睡,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一样,冒了一头的冷汗,睡梦中口中还是含糊的喃喃自语,手脚时而抽出,又间或痛哭的皱眉。

太医跪在床边给太子妃诊脉。

看到延陵君和褚浔阳两个进来,风连晟也无暇招呼,这边一个婢女还在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道:“下午定国公主小坐离开之后,娘娘就说困了,靠在榻上睡了会儿,后来天黑了,娘娘醒过来说是要喝水,奴婢才扶她起身,娘娘就突然头晕倒了下去,怎么叫都叫不醒了,嘴里还一直在喊痛。殿下,真不是奴婢么服侍的疏忽不尽心,奴婢是真的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子妃身边的这两个丫头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忠心程度不需要怀疑。

风连晟此时心烦意乱,直接冷声喝止,“闭嘴!”

小丫头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

那太医给太子妃诊脉之后却是不住的摇头,神色凝重的回头对风连晟道:“殿下,娘娘现在有些心悸的症状,情绪波动的利害,她会喊痛,倒不是什么恶症,是梦里受惊,要生产了。”

“要生了?”两个婢女对望一眼,连忙就擦了眼泪往外冲,“稳婆已经在等着了,奴婢去找稳婆过来。”

太医看着两个丫头往外跑,却是叹一口气,还是一筹莫展。

延陵君拧眉上前一步,看了眼床上意识不清的太子妃道:“太子妃人还没醒过来,她这个样子,可以生产吗?”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儿,并且九死一生,凶险异常。

太子妃现在虽然月份足了,但就她目前神志不清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要使力,孩子要怎么生?

风连晟也是一脸的阴云密布。

他的手指攥成拳头,垂在身侧用力的捏了捏,然后才沉着问道:“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的晕倒,更不会一晕就醒不过来的。

“请太子殿下恕罪,微臣——微臣无能!”那太医赶紧回身磕了个头,满面愧疚的唉声叹气,“微臣就是找不出娘娘突然昏迷不醒的原因,现在娘娘肚里的孩子已经足月了,羊水也破了,如果娘娘这一直不醒也没办法生产的话,恐怕母子两个都要有危险的。”

风连晟的身子震了震,盯着床上表情痛苦的太子妃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一闪,继续举步往床边走去。

那太医赶紧让了地方出来。

他弯身去给太子妃把脉,试过之后也是眉心隐隐一跳。

风连晟的面上虽然不显,却是满心紧张的盯着他。

延陵君也不说话,自那床边起身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打量着慢慢开始踱步,转了一圈,最后就停在外间屋子正中的圆桌前面,提起桌上一个茶壶,漫不经心的抿着唇往那壶嘴里看。

之前太子妃喝过水的杯子已经在慌乱中被撞翻在了地上,裂成碎片。

几个人都盯着他。

这时候,出去找稳婆的两个丫头刚好回来,延陵君便抬眸看过去一眼,“之前太子妃喝的水是从这个茶壶里倒出来的?”

“啊?”小丫头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本能的回道:“是的!”

风连晟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快走过去,也探头去观察那茶壶的壶嘴。

“被人动了手脚?”褚浔阳也跟过去。

延陵君不语,只还冲着那壶嘴的对方努努嘴。

随后他把茶壶放回桌上,褚浔阳和风连晟两个狐疑的凑过去,仔细观察了半晌才发现那素白的壶嘴上半耷拉着挂了一小段清莹剔透的丝线一样东西,因为那线段极细,并且颜色又和素瓷的颜色十分相近,就是凑上去仔细观察也不是很容易发现。

风连晟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是他是府邸,他日防夜防,后院之内,居然还是出现了这种事?

几乎是暴怒的,他猛的抬头朝门口的两个丫头看去。

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只是被他眼中杀气腾腾的怒气震住,不由自主的就是退亦然,直接跪了下去,后面跟进来的两个稳婆也是腿软的瘫倒在地,忍不住发抖。

褚浔阳想了一下,就直起身子,走到延陵君身后,不解道:“那条丝线是什么?”

延陵君还是不言语,这会儿却是负手而立,唇角带几分冷然的笑容,有些神秘的仰头看着那桌子正上方的房梁和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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