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1778)

“我?”褚琪炎闻言,却是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顾得上谁?”

那个置顶暗杀计划的人考虑的十分周到,他往各家王府都派遣了杀手行凶,却唯独没有动东宫这边,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是不需要留着他褚琪炎来背黑锅了,那么就只有最后一种可能——

那人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了他此时的现状,既然知道他必死无疑,也就实在没必要再额外派人过来了。

从这一点上看,这个人,还真是算无遗策的。

李林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再看他遍布毒气的一张脸,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声音沙哑道:“殿下——”

“别废话了,先去把我吩咐你的事做了!”褚琪炎却道,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现在又有来自外力的威胁,实在一点的时间也不能浪费,“再叫人去前院那里盯着,一会儿父王回府,若是要叫我过去,就跟他说,说我有急事出府去了。”

这个时候,他是谁的闲事也不愿意浪费精神去管。

生在这皇室之家,什么父子情,兄弟义,那全都是无稽之谈,权利和利益才是最实在的东西,只有褚浔阳那傻丫头才会飞蛾扑火,为了所谓的亲人不顾一切。

这个时候,李林更希望的是挽回大局,但是也诚如褚琪炎所言,他现在都已经注定是个将死之人了,何必还要浪费最后的力气?就算挽回了大局又怎样?也不过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是!殿下您先休息,属下这就去安排!”叹息一声,李林应了声退下。

褚琪炎于是就重又闭了眼,闭目养神。

这一次李林去的时间仍然不是太长,只半个时辰左右就已经回来了。

“殿下,延陵大人到了!”李林隔门通禀。

因为京城之内风云突变,褚易民又险些被刺身亡,他回来之后,整个东宫里就已经全部乱了套,虽然褚琪炎的这个院子位置比较偏僻些,也是隔着门就能听到后院那边嘈杂一片慌乱的吵嚷声。

听了李林的声音,他便掀了掀眼皮,翻身坐起,整理了一下衣物才道:“进来吧!”

东行和尚起身,往后退到一边去,事不关己的闭目捻佛珠。

李林从外推开门,侧身让路,“延陵大人,请!”

这会儿延陵君却是换下了那身官服,穿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袍,金线绲边的袖口,灯光下,有种诡异又华贵的感觉。

只是他的气色太好,唇角一如常往,噙着一抹笑,这一身眼色暗淡的黑衣非但不叫人不觉得不起眼,反而更添几分气势。

此时,两个人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褚琪炎的面色看起来就更加不好。

“长孙殿下的气色不好?是不舒服吗?”延陵君进门就已经笑问。

他这个人,从来都随性不羁,也不等褚琪炎说什么就自来熟的一撩袍角,弯身坐在了之前东行和尚坐过的那个绣墩上。

褚琪炎如今的这副脸色,根本就瞒不过人,于是也不在他面前欲盖弥彰的遮掩什么,只就强大精神道:“怎么,今夜延陵大人没有进宫去凑热闹吗?”

皇帝驾崩,这就是天大的事,他这里的消息虽然会比其他渠道灵通,但是他相信延陵君那边来消息绝对也不会比他慢。

“呵——”延陵君哑声一笑,果然也不打马虎眼,“宫里现在乱哄哄的,长孙殿下您这个龙子皇孙都不急着去御前尽孝,本官这个外人——何必凭空去惹一身腥?”

他说着,似乎也不想过分纠缠,直接就是眉毛一挑,看了眼站在旁边,明显脸色不好的东行和尚道:“怎么长孙殿下今天摆在这里等我的不是您的亲信死士,而是德高望重的东行禅师啊?这又是要唱的哪一出?”

他会这么冷嘲热讽的,褚琪炎也不见怪,嘴角略一抽搐,便就不耐烦的闭眼缓了口气道:“你和今夜诸事有没有关系都不要紧,本宫今天请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追究这个的,咱们不浪费时间了,就开门见山的说——”

褚琪炎说着一顿。

延陵君瞧着他的表情,倒是很给面子的稍稍坐直了身子,递给他一个“你说”的眼神。

褚琪炎和他之间本来就从一开始就相看两厌,干脆就移开了视线,冷冷道:“做笔交易吧!”

“什么?”延陵君闻言一愣。

“你和陈赓年是什么关系?”褚琪炎道。

延陵君的眼中隐晦的闪过些什么,面上却是笑容不改,只含笑看着他。

褚琪炎是没有时间和他再去浪费的,语气一沉,就进一步逼问道:“或者明白的说——你和鬼先生延陵寿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的这些话,虽然就只是试探,延陵君也自信不会被他拿住任何的把柄,但是这一夜风云突变之后,这整个西越的天下就要天翻地覆了,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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