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529)

她的目光从延陵君身侧移过去,又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方氏——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方氏的作为?

如果这个女人手中还操纵着另外一些人由她驱策的话,她还能不动声色的瞒了褚易安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的心机就远比她现在看到的还要深沉。

可是——

真的会是她吗?

——

宫里最终给出的消息是罗皇后痼疾发作而猝然病逝。

皇帝仍旧给了她所有的礼遇,以皇后之礼安排下葬,保全了她身为一国之母最后的体面。

而同时东宫方面也有一些极为低调的消息透露出来,因为皇后病逝,方侧妃也暂且留在京城,等着参加皇后葬礼。

不管之前闹的是怎样的天翻地覆,这一切也都随着罗皇后的死而沉寂了下来。

宫里在有条不紊的办着丧事,有人哀痛,也有人是伪装的哀痛,总之这相当的一段时间内整个京城之地都被无声的笼罩在一众莫名的低气压之下。

而这种气氛,在罗家的二房表现的尤为明显。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罗翔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口中喃喃低语不断重复就只有这一句话。

那天罗皇后才刚刚递了消息出来说是和东宫联姻的事情成了,可是一转眼才不过个把时辰的消息就马上天翻地覆了。

罗二夫人悬梁,他和罗予琯都当场吓傻了,想要去宫里找罗皇后做主的时候就连罗皇后也传出暴毙的消息。

兄妹两个突然就失去了主心骨,那感觉——

当真是高处跌入尘埃一般。

罗予琯穿着一身素白的孝服坐在椅子上,一张小脸上的面色却似是比那衣物的颜色更白,完全没有一丝血色,一只失去了知觉的木偶一样,任由罗翔再怎么鼓噪她都什么也听不见。

罗翔兀自转了一阵,一直等不到她的响应就更是焦躁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不耐烦道:“予琯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我们到底是要怎么办?”

罗予琯的思绪被他打断,这才有些茫然的抬起眼睛,“什么?”

“我说母亲的事!”罗翔道,愤恨的捏着拳头,目光阴冷而燃烧着明显愤怒的情绪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还清楚,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寻短见?难道你不觉得蹊跷?”

罗二夫人是不可能有胆子寻死的,这一点他们兄妹都十分确定。

罗予琯皱了没有,心思明显没有放在这里,比他更不耐烦的说道:“你又不是没查过,事发前后谁也没进过母亲的院子,大伯都已经动怒了,我们要是再去闹——你是真要他把我们赶出去才算满意吗?”

“可是——”罗翔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烦躁的一拳打在桌子上。

事发的前一刻他还做着迎娶美娇娘,并且平步青云的美梦,哪怕是有变动和落差,这样——

是不是也太快了!

罗二夫人没了还没什么,罗皇后一死,他的前程命运就全部折进去了。

罗国公?这已经是他再也不敢奢望的事情了。

怎么想,都是不甘心。

“母亲的死,一定是大房的人做的手脚!”罗翔道,目光隐晦带了几分暗示的盯着罗予琯。

罗予琯被他盯的心里逐渐升起一股子火气,愤然的甩袖起身,“你别指望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跟我在罗家能得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不错了。别说你没有证据,就算你能拿出是大房的人谋害母亲的证据来——上头没了皇后娘娘撑腰,谁会去揪堂堂罗国公的不是,来给你我这样两个无名小卒做主?要闹你去闹,我可不去!”

罗翔见她变脸如此之快,面色也跟着越发的难看起来。

但是瞪了她半晌,终也还是无计可施,迟疑了一下还是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罗予琯听着他的脚步声来开,脸色就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香草从旁前凑上来,大着胆子劝道:“小姐还是想办法劝劝三少爷吧,皇后娘娘和夫人都不在了,他要是——”

如果罗翔还是不肯收收心的话,他要有什么事,罗予琯也一样要跟着受牵连。

可是罗翔做了那么久的美梦,现在要让他一下子清醒又谈何容易?

罗予琯用力的捏着手里帕子,斟酌半晌,似是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对香草道:“给我递个信出去!”

话只有一句,不用太明白,香草却是心知肚明,虽然对她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这样的兴致颇为意外,也还是谨慎的答应了。

罗予琯想了想,又补充,“小心点儿,别被人发现!”

“是,奴婢知道!”

——

渥漓江边的血案发生之后,苏霖就在城南的民巷那里规制了一座二进的小院用来和罗予琯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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