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988)

却不想才把瓶口往手心里一斜,那黑乎乎的瓶口里面却是骤然一道极细的血线射出,不偏不倚,刚好黏在了他的腕脉处。

他吓了一跳,还不及反应,便只觉得腕上一麻,那细小的一条红线就已经埋入他的皮肉之下,踪迹难寻。

除了腕上麻刺刺的感觉告诉他方才他看到的一幕并不是梦以外,那廖大夫却是恍惚的厉害,手里拿着空瓶半晌,然后才惶惑不已的看向了李瑞祥道:“大总管,刚刚——刚刚那是——”

“那是惯常陛下用来控制暗卫的蛊!”李瑞祥道,语气平平,仍旧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

他从已经整个儿僵硬了的廖大夫手中取回了瓶子,重新收好。

那廖大夫呆若木鸡,眼中现出极度惶恐的情绪,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李瑞祥给出的话却很简单,只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是陈年旧疴造成是心脉损伤,这段时间服食丹药压制,体内难免有毒素积累,记住了吗?”

他这样说着,也不管那廖大夫是何反应,或是听没听到他的话,转身就又皇帝的床边走去。

那廖大夫木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做了一场浮华大梦,梦没醒,里面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整个湿透了。

褚琪炎应付完风邑从外面走进来,见他一个人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心中不觉生疑,举步走了过去。

是直到看见绛红色的一片袍角飘入眼帘,那廖大夫才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

“世——世子!”他的声音发涩,出口的话也跟虚脱了一样。

褚琪炎看了眼皇帝的床榻那边,沉着脸问道:“怎么样了?可是看出了什么来了?”

“是!”那廖大夫脱口回道,可是话一出口,又骤然打住,下意思的抬头朝在皇帝床边忙碌不止的李瑞祥看去。

那人看上去那般沉稳安宁,看着不染俗世的一个人——

可那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廖大夫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去怀疑李瑞祥那话的真假,只要想着对方那深若古井般的一双眼睛,他就寒毛倒竖,不寒而栗。

“世子!”勉强定了定神,那廖大夫回道:“世子所料不错,皇上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如今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嗯?”褚琪炎警觉了起来,从皇帝那里收回视线,看向了他,“怎么说?”

“皇上早年征战,落下的毛病不少,他这病——”那廖大夫回道,一边说一边暗暗琢磨李瑞祥交代给他的话,慢慢糅合,“应该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发作了,心脉损伤。草民说句大不敬的话,这类病症是无药可医的,注定了命不久矣。而陛下强撑了这么久,当是服用了药石之类的东西强行压制,这样一来,却无异于杀鸡取卵,这一次复发——便是他身体彻底亏损的讯号了。”

褚琪炎的目目光沉了沉,竟然也无多少意外或是震惊。

廖大夫已经被这些人诡异的反应惊的魂飞魄散了——

好歹是皇帝被人投毒命在旦夕,这一个两个漠不关心的反应实在是太叫人崩溃了。

褚琪炎抿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眼中疑虑未消,再度看向了廖大夫,一字一顿道:“就只是这样?”

被他锐利无比的目光盯着,廖大夫头皮发麻,却更不敢违背李瑞祥,赶忙暗暗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道:“世子的意思是——”

褚琪炎看着他,明显能看得出来他的紧张,但是反复思索之下也就只当他是皇帝的病症不安——

毕竟一国之君命在旦夕这样的事,一般人听了都会惶恐。

“没什么!”褚琪炎道,然后就撇开了他,大步往皇帝的床榻边上走去。

彼时太医院的一位副使正在给皇帝把脉,脸上神情也是一片凝重。

皇帝已经不咳了,只是面上没什么活人的生气,有气无力的靠在软枕上。

“陛下如何了?”褚琪炎问道,目光落在皇帝脸上,满心忧虑。

皇帝命在旦夕,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羽翼未丰,还需要皇帝先替他占着这个位置,所以这会儿他眼中忧虑焦躁的情绪便是不掺假的。

“皇上心脉受损,已经是相当严重的了。”那副使赶忙伏地,语气哀痛道。

他说的模糊,这是太医院的传统——

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皇帝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佳,是以闻言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朝褚琪炎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褚琪炎会意,抬手把廖大夫叫了来。

李瑞祥瞥了众人一眼,道:“皇上,如果无甚需要,还是请个人大人都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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