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185)

夏之紫看着龙案上雕刻的佛珠面容平静,但突然知道,原来这个位置做选择也不容易。

曲典墨静静的站着,他影响着帝王最后的决定,这是曲家的荣耀,也是众人憎恨曲家的原因,所以他不说,在没人希望他说话时他便不说话。

夏之紫什么都没选让他们下去,他心里早已有答案,只是没必要告诉他们。

苗帆出来后愤愤不平的对宁文辉吼:“不要因为你是春试的榜眼!你就能乱说话!”太后不喜欢有人降进贡的标准!他不知道吗!

原来刚才的怒火都是嫌弃有人‘可能’会让太后不高兴。

宁文辉不敢跟他们撞上,虽然他已年过四十、虽然他现在跟这些孩子同一个官级,但是他们背后的势力不是他敢招惹的:“老朽不敢。”

苗帆狠狠的瞪着他:“小爷看你敢的很!”如果惹太后发脾气,他一定卸了宁文辉两条腿!

秋凯归急忙拉住他:“算了,这里是上书房。”说完看了宁文辉一眼让他退下。

宁文辉如蒙大赦,急忙离开,他纵然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触怒这些天之骄子,即便他年长,考了功名又如何,不该惹的人永远不要惹。

……

静方书院内!——碰!——他的桌子瞬间被推倒。

“楚遗海!你笑的像个娘们!来!从大爷腿下钻过去试试!”

楚遗海靠在窗边,面容精致的脸上有一丝茫然,更让他看起来楚楚可怜柔弱可欺却精致的像上好的书桨,能做出最完美的诗篇。

苏益晃了下神,所以更恨:“快点!你傻了吗!还是想给小爷舔鞋!”

楚遗海不想动,昨天他差点闷死刚满一岁的弟弟,今天不想重复未知的可能,他在想为什么在最后一刻要罢手,如果他不拿开枕头,那个给他带来无限悲哀的孩子就会从此消失,是怕他们母子死的太容易吗?应该吧。

苏益气恼的走过去把楚遗海揪起来,扯乱他梳理整齐的头发:“看见你!老子就想吐!老子这月要参加秋试,让你钻是老子看得起你,赶紧钻!”说着一条腿架了起来。

楚遗海没心情跟他们争,刚想息事宁人的钻过去,突然夫子进来,所有人瞬间散开,毕竟谁也不敢得罪素有秋试第一夫子之称的曲夫子。

结束了学堂的课程,楚遗海先一步跑了,在他还没有拿到楚家继承人的殊荣时,他必须小心谨慎,可他父亲也不是傻子,父亲想护的人何时失败过,竟然他宠爱那个女人,就断然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下手,何况杀不杀一个孩子不是他争位的最根本解决办法,只是父亲……

楚遗海落寞的往回走,提起父亲总让他无力,他何时能斗的过精明的父亲,又怎么从他最爱的女人手里争那份宠爱,如果他真杀了那个孩子,他父亲一定把他母亲扔猪笼里淹死。

楚遗海苦笑的扬起嘴角,讽刺的笑自己以卵击石!

“站住!”

楚遗海闻言堪堪停住,他需要点外力让自己清醒!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苏益突然带人堵住了楚遗海的去路:“想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打!”

一群人瞬间一哄而上,拳打脚踢的声音声声揪心。

出手的人有博学多才的、有默默无闻的、有跟着苏益横行静方书院的、有纯属无聊打人解闷的、有凑热闹的、有看戏的、有冷漠旁观的、有热情参与的、不管是那一种,楚遗海不自救当然也不会外人想救他。

大接上瞬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没人骂打人的不对,反而多了鄙视的声音。

“地上的就是楚家的大公子,听说无能又没学识经常被人欺负。”

“跟他娘一样,被人欺辱的命,听说楚老爷为了那个狐狸精要休妻了。”

“哎,明知斗不过,占着夫人的位置干嘛,如果是我就自动让贤,说不定楚家还能留她一个妾的位置。”

曲典墨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一袭银白色的衣衫衬托的他俊秀儒雅,隐没于人群中不张扬却真实的存在,他安静,这种安静是长期的寂寞引发的不存在感,可即便在人群中也无人忽视他的真实,那是岁月和权势熏陶的威仪,虽然不若帝王般慎人,但与众不同。

人群的另一侧,一位少女半掩着嘴对身边的乳黄色衣衫的少女道:“诗文,看前面。”

诗文顺目望去,美目如波般漂亮,肤色雪白如脂、体态柔媚可依,只是眉宇间的笑意透漏了她好动的本性。

她看了片刻冷静的分析道:“此人一定学识了得,有良好的出身且出身不低,能看着这些人殴打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而不出声,肯定不喜欢惹麻烦,在家里的地位应该比较尴尬要不然就是心太冷,姐姐,我分析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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