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361)

容秀趴在冷下去的床上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锦缎被面上那么不真实,她没有资格让日子回到从前,更不能自私想着郡爷再次圈禁……她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必须适应他们的生活必须像个夫人,所以为了郡爷,为了长依,她一定会努力……

柱子捧着酸枣站在窗外,他想敲门进去给夫人一些,可抬了抬手又放下,他娘告诉他现在不是以前,不能随便找夫人说话。

柱子拿出洗的干净的白汗巾把酸枣包起来放在地上,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失望的走了,如果当年王爷他们不曾圈禁,容秀会是他的妻子,他一定会用心照顾她,哪怕他死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容秀洗洗脸决定去找女儿,刚打开门看到门边熟悉的头巾笑了,柱子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容秀捡起酸枣四处张望一眼,人呢?怎么放下东西就走了?但容秀随即不在意的笑了,或许是去忙了。

容家和窦家关系一直不错,同在王府帮佣走的也亲近,容秀的爹和柱子的爹是好兄弟,所以给两个孩子也定了娃娃亲。

柱子从小对容秀特别好,容秀长的好看又乖巧。柱子长的高大又黑,别的孩子都笑他们不般配,但容秀从来不,容秀对他很好,他打架了,容秀会帮他补衣服、他闯祸了容秀会帮他瞒着,在柱子眼中容秀就是他的一切。

可一场变故,他没有了容秀,容秀嫁给郡爷那天他哭的问他爹为什么!结果柱子的爹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事隔多年,柱子也长大不少,不会再问那么幼稚的问题,只是心里有快地方是留给她的,一直留给她。

……

天气越来越热,春天已经越走越远,夏天接踵而至,像烤熟了火焰山突然倒入了人间带来蒸腾的热气,天亮的早了,早朝时已经有了趁凉农作的人群。

群臣聚在静心殿,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苗帆咽口唾沫,不慎习惯太后给人的威压,想到昨天温和美丽的太后,再偷偷瞄眼此刻坐在大殿上运筹帷幄的女人,苗帆赶紧垂下头唯恐太后的怒火降到他的身上。

朱砂猛然把奏折摔到群臣面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天子脚下法制重地!竟然被人告到玄天门!你们好大的胆子!”

众臣吓的急忙跪下:“太后息怒!臣等立即严查!”

曲典墨等人也跪在下面,看着地上散落的折子几乎能感到她的怒火,心里没来由为她着急,不希望她动怒不希望她不满意,此刻他似乎懂了以前叔叔和徐王爷的心思,他们努力做到最好是不想她有任何不满意。

余展急忙道:“太后息怒,此事微臣一定查个清楚给太后一个交代!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苗帆握着手里想检举的人市黑幕,怯怯的缩了回去,他昨日挑了最危言耸听的案例和黑市人贩子阴险的嘴脸来写,用意是想让太后拨给他申武院的军队捉拿他前日探寻到的黑窝点。

但此刻看着太后盛怒的样子,他除了害怕还有种莫名的心疼,靠!他疯了竟然心疼杀人不眨眼的太后!可不管是哪一种,他决定不显摆他有本事查到黑窝点了,他愿意去求徐天初借申武院的军队,把功劳分给徐天初一点,也不想让上面坐着人看到人市背后的踟蹰。

朱砂余怒未消的看着他们:“现在知道跪了!平时歌颂天下太平的时候怎么不说天子脚下还有如此龌龊的事!吃死了一千多人本宫竟没听到一点风声!你们真是好样的!有本事上蒙圣听!”

“太后息怒!”

“你们也有脸让本宫息怒!”

曲云飞跪在下面,恨不得把倒卖假药材的人炸了!

夏之紫看着下面除了息怒什么都吭不出来的臣子,似乎又回到了母后当政的时候,臣子永远是弱势的一方,母后的一颦一怒都能让他们惊若寒蝉,这种威势一直是他羡慕敬仰的地方,只有坐在她的身边才能看到皇权的强大、臣子的渺小。

徐天放低着头敏感的察觉到所有人真真正正的惧意,似乎上面的人不痛快了真会把他们所有人拖出去砍了,其实就在刚才那一刻就连他也以为太后盛怒之下一定会那么做。

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药材商根本不是在场人的责任,但他们却全部跪着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不该他们管,反而个个都说该死,徐天放心底不自觉的钦佩太后当政多年积累下的威望,多少功绩才能让臣子无怨无悔的为其生、为其死。

此刻,徐天放十分确定情儿不可能像太后。

秋凯归恭恭敬敬的跪着,脑海里没时间想太后和曲云飞的关系,站在大殿之上时太后的威势从不给人想这些的时间,她就是她,大夏朝的太后!不允许任何侵犯,即便是想她的艳事都是一种自卑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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