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549)

徐君恩恭敬的拱手:“微臣遵旨。”他悄然松口气,看着春江扶她下去,缓缓的移开目光不敢追逐她的影像,他最近听说太后不打算回朝,如果她不回去,说不定这是他最后几次陪她,他了解曲云飞,曲云飞不会留她一个人在此。

现在距离班师回朝的日子越来越近,侍卫宫女已经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出发,皇陵诵经昨天已经结束,最快明天启程回宫,徐君恩不想就这么放弃。

朱砂出来的时候,发现除徐君恩之外多了三个人。

徐君恩无言的苦笑:“恭迎夫人。”看来跟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皇上。

夏之紫回头一身儒士装扮英姿飒爽,笑容别致可心,雍贵之余又有几分少年英气:“参见母后。”

“臣等参见太后。”

朱砂挥手让他们起来,突然觉的这三个孩子站在一起,比之已过而立之年的曲云飞和更老的徐君恩要耀眼的多,哎,想当初他们也如这三个孩子一样,处在人生最无畏的年代,骄傲又肆意的挥霍自己的学识。

可惜,再怎么努力也终不是孩子了,找不回那个年纪为所欲为的勇气,开始贪恋安定和相守的忠诚,待到过些年,再用孩子用孙儿消磨他们所剩不多的年华。

夏之紫见母后精神不好,上前扶她:“母后,儿臣带您去看上次卖扇面的地方如何?别看他家摊位小,做的扇面让儿臣也目不暇接呢。”

朱砂见他笑的开心,脸上多了抹慈爱:“难得皇儿有心。”年幼真好,轻易就能攻破她的心房。

曲典墨、徐天放跟在最后。就像太后出宫一定会有曲云飞、徐君恩一样,皇上有事一定会带曲典墨和徐天放。

可惜今日徐天放自始至终不敢抬头,太后不看他,他更不敢放肆;曲典墨有心事,走在了最后,失了往日的精明。这两人注定在今日的‘劝回’上起不到丝毫作用。

徐君恩跟在朱砂左侧,默契的不打扰皇上偶然的撒娇。

“娘,你不跟儿臣回去,儿臣多无聊。”

“行了,你唠叨一路了,母后只是想清净两天给你父皇烧烧纸,这你也计较。”

父皇?夏之紫突然打起精神:“娘,你刚才去见曲太督了?”说着状似不经意的摆弄着手里的叶子,似乎并不在意太后的回答。

徐君恩神色不动,他相信皇上问的是国事。

朱砂如常,即便险些跟儿子摊牌,她也无惧:“不过是些小事,这些天他不参政,本宫总要问问。”

夏之紫松开气,伸手摘下路边的一朵草花送母亲手里:“是儿臣太冲动,不该发落曲太督,太督是母亲的近臣,自然对错都有母亲决断,是儿臣鲁莽。”

朱砂拿在手里把玩:“都是臣子,没什么应不应该的。回宫的事准备好了吗?”朱砂转开话题,不想谈曲云飞。

五个人各自走着,除了偶然和母亲谈话的夏之紫,周围的人都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因为不到交易的闹时,除了主干道上繁华一些,其它店面都在做迎客打扫的准备,街上的小摊位更是寥寥无几。

夏之紫失望的四处看看:“还没来,娘,不如我把他们带回家里专为娘设计羽扇?”

朱砂笑他卖乖:“就你事多。”突然想到曲云飞今天的话,又没了逛街的兴致。

徐君恩见状率先道:“夫人,难得出来走走,前面不远有座神庙,求签很灵验,不如夫人去凑份香油钱?”

朱砂敬鬼神但谈不上信,签文嚼字甚少接触,说到底还是对鬼神之说有几分排斥,与信不信无关,只是不喜有人把人生或真或假的让别人窥探。

夏之紫、徐天放、曲典墨根本不信,处在能拿捏别人生死的高位,听信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夏之紫从小就被朱砂灌输了不尽信的思想,何况他本是神授的君权,也没见神给过他什么神机,反而都是自己苦苦学来才有了今天,早已麻木:“娘,觉的如何?”

徐君恩是来哄朱砂的,多了几个拖油瓶他一句话也说不上,见他们还有脸问,顿时提了几分音量:“解解闷也好,不如几位少爷去求一份?”

朱砂开口:“走走也好,闲着也是闲着,难得紫儿有时间多接触接触民生,要知道自行一里胜过你伏案急书三尺奏折。”

夏之紫笑容可心的撒娇:“娘教训的事。”

曲典墨、徐天放一本正经的拱手,用早朝回复皇上问话的语气恭敬的道:“夫人所言极是。”

朱砂忍不住叹气,这哪是玩乐,后面这两位比臣子都臣子,这事也值得一本正经的应和。

庙宇并不远,中等规模,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妇人和儒士很多:“咦?看来是很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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