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685)

曲折紧紧的搂着曲云飞的脖子,或许认识使然,他始终认为他只有一个爹爹,至于娘的称呼跟太后没什么区别,就像人有两个名字一样,但爹爹不一样,爹爹有两个。

曲折抱着儿子站起来,看着搂着他不放的曲折,骤然有种或许他真错了的错觉,也许朱砂说的对,他开始就用错了关爱,但即便错了又能怎样?他已经习惯这样宠着他,如果他不宠了,这孩子落差多大:“走!爹爹带你看瀑布!飞天九垂追地魄的壮观才配入我儿的眼。”

曲折笑了,享受着风吹过耳畔的速度,在爹爹飞奔的肩头咯咯的笑着。

南木丛林断崖深处,一挂铺天盖地的瀑布轰然而下,巨大的声响震慑地脉,周围的生态千万交叠,凉风轰轰吹面而来似乎都夹杂着溅起的海浪,在巨大的瀑布面前,方圆百里的声音只剩轰隆的巨响,如万马奔腾的战场如地动山摇的大灾。

曲折惊叹的看着眼前的壮美,哭红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傻住!单纯的被那股大自然的气势震慑。

曲云飞把曲折放下来,望着看不到头的水瀑和看不到底的深渊,也惊叹在大自然的神奇中。

万里海河一瀑流!说的就是南木丛林深入的第一瑰宝吧,曲云飞也不得不赞一句,当之无愧!

曲折小心的前进一步,敬畏的伸出娇嫩的小手,似乎只要握住就能够到飞溅的水浪。

曲折突然回头对父亲笑了。

曲云飞蹲下身揉揉他头上的两个犄角,告诉他:“自然是神奇且无知的,它生于混沌所有壮丽,归于虚无所以无穷,创造了无数生灵的它可亲可敬,翻脸不认人的它如鬼如魔,可当它想造就一种美时却是能深入你心,攻你不备。”

曲折不懂父亲的话,但握住一滴飞溅的水时顿觉冰凉刺骨打了个冷战:“爹爹。”

“恩。”

曲折笑了一下,靠回父亲怀里,望着远方的一片银白,白到慌他的眼睛也让他想笑。

……

南木丛林的存在可以追溯过万万年的足迹,如果翻开南木地域的传说,比它推积的枯叶更加雄厚,即便是盛夏季节里干燥如火的月份,也烧不过南木丛林的百分之一,朱砂掌权时,开凿了唯一一条流入南木丛林的南木河,成功阻扰了南木丛林殃及南城的大火。

曲云飞带着曲折深入南木丛林,寻找到南木河的尽头,把儿子放在源头的碑文上,告诉他,碑名是他母亲当年所刻,取义子孙昌盛,而曲折就是子孙。

曲折开心的道:“昌兴。”他在母亲注满希望的河流里!

曲云飞揉揉他的头:“对!”

曲云飞又带着儿子走过无人生存的沼泽,对他讲自己小时候为了不让母亲死,四处寻找呈祥飞鹿的傻事:“有些人永远无人可以取代,值得你为她付出世间所有不可能的东西,只有呈祥,你遍觉的心有所依,就像我们不管跑出去多远,回到家,你都能看到你母亲出来接你。”

“娘!”

朱砂站在晚秋的月光下,门檐下橘红色的晚霞照在她身上,隐隐若光:“乖。”

曲云飞还带着曲折看了一株南木丛林中新长成的黎树,并告诉他,十年前的大火烧死了南木丛林唯一的一株万年黎数,但火也烧开了老树的裹子壳,焕发了万年来此树的第一次新生:“你看,它就像你,正当年幼。”当包裹的大树不在时,幼子已经有了抵抗风雨虫筑的能力,这也是黎树为什么是南木丛林最高的树种:“等你的小弟弟能抵抗风雨的时候,它会从你母亲怀中出来,像你一样勇敢的看着世界。”

曲折看眼爹爹,想着娘亲鼓起的肚子,然后摸摸眼前高耸入云的‘小’树,似乎觉的神奇不无:“弟弟是树?”弟弟怎么能是树!“哇——哇!——”他不要弟弟是树。

……

后来的几天曲折哪里也不去了,怕长的跟树一样高的弟弟弄疼了他的母亲。

朱砂温柔的抚过儿子的衣摆:“放心,娘摔不倒,你好几天没跟星官和君恩练箭,肯定很想去,去吧,娘这里还有春江呢。”

曲折扭捏的不走,守着朱砂在她方圆一平方内磨蹭,心里总惦记着着火生树没母亲的恐怖事情,万一着火了又没有祥鹿他救不了母亲……怎么办?“弟弟……”曲折指指母亲的肚子。

“恩。”

原来弟弟是树,母亲真神奇?

远处的曲云飞见曲折又开始露出那种近乎崇拜的目光,顿时眉头鼓动,前面明明进行的很顺利,怎么到了孩子这一环节就错了,难道他真以为朱砂肚子里是他看到的那棵树?

徐君恩让星官自己拉弓,擦擦手走到曲云飞身边:“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曲折变性了,他以前什么时候跟朱砂相处过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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