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所统领的万历集团历史悠久,人脉广泛,传递至今,已产生二十二系别,百号字辈。
如果往回追溯历史,大多数字辈系别的脉亲已经离世,但是宗嗣族谱不乱,遗留下来,就铺成了时正现在所拥有的庞大关系网。
他在网中,独立为王。
所有人拼不过他的贡献和阅历,皆对他俯首听命。
岁月优待于他,不曾改变27年的容貌。
时间礼待于他,不曾流逝光阴的点滴。
他在万历,等于永恒。
这是自古以来恪守的秘密。
时正坐在专属的办公桌后,助理连接上了电子屏。
分类清楚的信息显现了出来,项目审核、上市计划、公益事务等。
还没等代理CEO开口,时正就先说道:“以后的工作安排调整一下,以邢可的事务为第一紧急。”
他紧扣十指,稳健有力,放在桌上,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小字辈的一般环拥在时正身边,知道邢可是谁。
老字辈和高层人士并不知道。
但他们知晓一点,既然是家里的神尊说出来的,一定有存在的必要。
助理操作平板,在电子屏上显示了邢可的资料。
照片上是一个高挑而漂亮的女孩,气质沉静,双眼似琉璃,熠熠传神。
她的五官搭配在一起,不需着妆,已是立体而分明。若能笑上一笑,想必会带来更惊艳的味道。
然而她是不笑的,面对着你,似乎只是在默读着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邢可,女,汉族,1990年11月2日出生,未婚,W大文学硕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现于本市外国语学校执教,教龄三年,曾多次获奖,并于2016年底被评为教扶业特殊贡献者。
擅长多门学科,记忆精准,热心公益事业,拟为新建子弟学校股东,将加入光启基金会,出任秘书长。
光启基金会是万历集团麾下的公益组织,集团人士看到这里,理所当然地认为,邢可是即将加入的一份子,之所以被时正优先对待,是因为要促成子弟学校的加盟工作。
时正的一双亮眼缓缓扫过与会的众人,清楚说道:“我想娶她,做我的太太。”
现场资深辈的叔伯们,身子有了不小的震动。
不得不说,时正单身了很多年,且清心寡欲了很多年,像是没有普通人的感触一般。
但时正说出来的话,就是结论。
他们不问理由。
因为见证理由的合理性,会用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而浪费时间,恰恰就是他们耗费不起的。
时正是永恒,他们只是浮光掠影,终会被代替。
“各位明确了吗?”时正总结陈词,“和平时表现一样,不要轻易打扰她。”
大家的面色已然接受。
接下来便是例会,确定战略、设定责任、组织设计等。
谈成的细节涉及到多项,事关公益一项时,时正就会快速甄选出哪些落后地区需要捐赠、援建,反应速度比电脑库存资料还要快。
他听着集团内的讨论,将邢可赠与的镇纸摆放在书桌上,宣纸一角便蹲着一个可爱无比的背锅侠。
想起邢可说她背锅时无奈的样子,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耳边持续传来会议讨论,时正缓缓打量自家的这间宽阔书房,觉得太过于空旷了。
镇纸迎上吊顶光,散着柔和色泽,它的背后,伫立着松木笔架和端砚。
目光落在砚台上时,时正突然记起,周校长曾提及过,他家的小法擅长书法。
他敲了敲桌子,“时间到。”议论声渐止。
大家向坐着的时正颔首示意,或者微微躬身行礼,利索地离开了书房。
邢可药浴之后,昏头昏脑地走了出来,取了干净衣服换上。
柔软的棉衫长裤上,隐隐带有花草清香。
管家来招呼了一次,请她稍作休息,她腹中空空,却又不便询问晚餐的下落。
她是明眼人,自从踏进这座中式庭院起,就知道流程不可废,规矩何其多的道理。
既然是跟随时正来了私宅,焉有不看完所谓的一成不变生活之理。
她坐在书房外,等待时正出来。
古朴檀木门推开以后,一群精神气头良好的人士走出。最先一人面容方正,浓眉大眼,西服左襟上配有一枚古朴徽章。他的步伐不大,后面的人也没超过他,落在他身后,牢牢恪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是离场时,也要按照顺序排位。
众西服人士目不偏斜,看都没看邢可这边一眼,各自散去。
邢可多看了俩眼打头的那个男人,猜测他是领袖,输入光启基金,没百度到他的资料,连时正的照片也没见到。
她问一直留在身边想招呼她的司机:“这位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