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天明(129)

书玙还有闲心在自己的门前挂上一副对联,直接借用人家别人的一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悠闲的坐在藤椅之上,望着自己的土墙小院中栽种的果树蔬菜而非那些名贵的花卉,浅浅的挽起嘴角微笑。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盛德二十九年,书玙离开的第三年间,皇帝病体难支,下诏退位,东宫太子杨靖泽即位,第二年,改年号为永安。

皇后与新皇生母皇贵妃虽然俱被封为两宫太后,皇后病弱,皇贵妃手中掌有凤印,虽未明言,两宫太后之尊卑,有心人自然心知肚明。

原东宫太子妃赵太尉之女赵令颐,因无子并未直接封后,而是被封为皇贵妃,新皇长子之母原太子良娣青荷被封为四妃之首的贵妃。

新皇长子,贵妃青荷所出的杨昀凌,深得皇帝喜爱,时常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皇长子命中,无人知晓,“凌”之一字,曾是书玙写在那粗糙简陋的龙王面具里侧的,就是杨靖泽,也是在千百次轻轻的拿着那张面具时,偶然间看见面具内侧书玙笔迹的一个“凌”字,前面那个已经模糊了的字迹,却是无法辨别……

同年二月,安王世子妃卓淑瑜产下一子,小家伙被安王世子视若珍宝,乳名思安。

名字似乎只是思其人,颇有些人以为是思念安王世子之意,少不得和安王世子调笑两句。

唯独安王世子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强忍着不满,瞅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顶着“思安”这个“好名字”,可是,淑瑜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么个小名,思念的是谁,惦念着想要他安宁的又是谁,却让安王世子每每想起,都恨不得这辈子从未和那被淑瑜放在心尖上的人见过面……

永安二年,巍峨庄严的皇宫之中,昔日的九皇子杨靖泽早已经君临天下。万里河山,尽在手中,唯独,少了那么一人,轻轻的握着他的手,那人淡琥珀色的眼眸清浅,波光如水。

西南边远的一个小城里,书玙闲着没事就开始整天画草图,偶尔灵光一闪,琢磨出佃户们种田更为方便的农具,又或者无聊至极,在自己的小院里翻盖翻新折腾出来的秋千椅。

书玙一个年轻的男人,又身家颇丰,却是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每日只是寄情于山水田园,闲暇时还会跟着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下地干干农活体验生活。

有县衙里喜好给人做媒的县令夫人抓着自己的相公扯着书玙不放,非要追问他为何不娶妻生子的时候,书玙只是微微一笑,精致到令人惊心动魄的绝色面容上,那淡淡的笑容里却掺杂了些许无奈和伤感,书玙拿出上辈子偶尔看武侠小说时候的劲头来,引经据典,舌灿如花,生生的给县令夫人描绘出一卷感人至深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的侠骨柔情。

末了,等到故事快要讲完之际,县令夫人已经被那与书玙相知相爱却不幸缠绵病榻芳魂早逝两人就此天人永隔不能相守的姑娘感动的泣涕涟涟。

书玙再眼神朦胧氤氲着些许水雾的浅浅微笑着面对县令夫人补充了一句,“我与阿泽此生虽有缘无分,秦凌此生却只曾爱过他一人,只愿下一世,还能相见……”

书玙带着满身的伤感寂寞,在县令夫人泪眼汪汪的注视中,一身秋风萧瑟的飘然离去……

县令夫人还抓着县令不放,口中喃喃书玙刚刚所言,“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你这秦凌兄弟竟是这般世间罕有的痴情人,只可惜了那阿泽姑娘,没这福分和秦凌兄弟相知相守白头偕老……”

同样一脸感动的县令一边费劲的从自己夫人鼻涕眼泪什么都有的手里拽过自己已经浸湿的皱皱巴巴的官服,一边悉心安抚道:“这也是各自的命数,争不得,怨不得……夫人还请宽心,我待夫人也是这般,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秦凌兄弟是个善心人,他和阿泽姑娘来世,定能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一生和乐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快完了,嗯,还有三两章的样子,大概

第二十二章 再见(上)

京城里,五年的时间中,早已完成了一场皇权的更迭。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之上,新皇帝的重臣心腹,新老交替,也在每日理所当然的上演着。

如今的那些官员里,还记得五年前关于太子和卓家三公子书玙之间的蜚语流言的,已经不多了。

曾经,被有心人宣扬得就连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都能信手拈来说上一段的段子,在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五年间,似乎也已经渐渐的被人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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