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585)

商玦蹙眉,只问,“凤晔所言可是真的?”

凤晔所言?朝夕反应了一瞬才想起来凤晔说的是什么,她微眯了眸子,“他说的*不离十吧,我只知有人要我死,却不想竟能如此心急,连个疯子都不放过。”

商玦气息顿时一变,“当时在场之人众多,是谁?”

朝夕身子微动的换了个姿势,摇了摇头,“不确定。”

话音刚落,商玦抬手一把掰过她的脸来,蹙眉,“不确定?”

四目相对,商玦眼底尽是探究,朝夕眼底微光一闪,忽然弯唇似十分坦然,“不知是我那弟弟妹妹之中的哪个,当时情况太乱了……”

朝夕这次总算不是什么都没说,商玦眯眸,“哪个都可以。”

哪个都可以,不论哪个都可以让他们付出代价……

商玦眼底涌起怒意,莫说朝夕说了这话,便是未说,今日在场之人都该被株连迁怒,凤垣兄妹三人,即便不是凶手,也必定是冷眼旁观的那个,指不定心中还觉快意,只是想到这里他便按捺不住,更何况朝夕受伤真的有隐情在其中?!

商玦敛眸,拉开朝夕身上的外氅看了她伤口一眼,包扎伤口的棉布之上已经微微沁血,看样子血还是未完全止住,再看朝夕的神色,若是将外氅合上,无人能想到此刻神态静若的她身上竟然有伤,商玦眼底的疼惜便好似要溢出来似得止不住。

直到朝夕自己将外氅拉了上,她略低了头,“中了乌银花的毒生生死死都过来了,这点小伤当真不算什么,事发突然,连我自己都未想到。”

说到这里,她语气又有些不同,不由抬头看商玦,商玦的眼神仍然深刻凝重,出离了寻常时候冷静自持的他,他们相处几月,朝夕记忆之中所见但凡有他这般神色必定与她相关,而在过去的十六年,除却朝暮,还有谁人将她的安危看的如此之重?

没有了……朝夕抿了抿唇,这里是蜀国,是巴陵,是蜀王宫,满宫姓凤的人与她咫尺天涯明谋暗算,到底只有他与她同进同出同心……

同德二字被她压在心底未说出,总之,他待她是不同的。

这感觉如此陌生,却又如此叫她动容。

无欲则刚,无心则强,可若世人弃你厌你害你,唯他信你护你……

为了他,可值妄动欲念?!

神色虽然平静,可到底流了许多血有些昏沉,朝夕闭眸,半个身子靠进了商玦怀中,商玦松快的身子一下子紧绷,显然未想到她会如此,朝夕面颊在他肩头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了他肩窝处,商玦这才反应过来,一抬手将她揽了住——

“今日之事虽是意外,却是机会。”

“段锦衣被禁足,段氏必定会喊冤。”

“这个冤,喊得越大越好。”

朝夕语速极缓极低,说话的热息落在他颈侧,商玦被撩动的心弦难平,他紧紧自己的臂弯,“我知道,早已安排下去,凤钦自然会第一时间看到奏疏。”

果然,她想到的他总会为她做到。

朝夕心中微松,身子便越发的放松下来,姿态亦越发亲昵,商玦低头看她,深若渊海的眼底迸出一丝微芒。

“夕夕,你……”

“嘘。”朝夕轻轻打断商玦的话,身子微动更加贴服的倚在他怀中,商玦眼底微芒更甚,呼吸都有些起伏,而朝夕静静的呼吸绵长,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宫道快要走到尽头,马车缓缓驶入了光线幽暗的城门洞中,车轮吱呀声不绝于耳,片刻的幽暗之后光线又豁然明亮起来,午时已过,巴陵城一片人声鼎沸的繁华热闹,而商玦的耳边只有朝夕的呼吸声,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刻这般安然静谧。

“你今日说的话,可是意在蜀*制?”

就在商玦以为朝夕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却又忽然开了口,商玦垂眸看着怀中人的侧脸柔声道,“蜀国王权衰落世家掌权的根本就在军制,我今日不过只提到了内宫的军制,若是蜀王有心光复王权,便该想到外朝的军制。”

朝夕闭着的眸子睁了开来,军制,蜀国自从立国之初便是王室和世家共同执掌军权,王室手握御林军和部分驻军,而毕竟领土太大需要世家支持,再加上世家都可以私自募兵,便造成了今日世家军权过大威胁王室的局面,而这不仅是蜀国,便是其他的诸侯国都是如此,这不仅是蜀国坚持了几百年的东西,更是整个大殷坚持了几百年的东西,而今日商玦几语竟然是要动摇蜀国国本了!

“军权是世家血魂,他们不会愿意。”

“他们当然不会愿意,可越是如此蜀王越是会明白收回军权的道理,眼下的氏族若再不加以制衡蜀国只怕就要名存实亡了,待蜀国变成了段国,杨国,蜀王该如何是好?蜀王年轻时候也是王室翘楚,也曾游历诸国报复远大,他怎甘心真的到了垂暮之年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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