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丹阳实话实说的笑道，“杰克逊先生的剧本和角色很吸引人，我没有拒绝的道理。”

虞锦年似赞似叹的点了点头，“恭喜，能够参演杰克逊导演的电影，是可不可求的机遇，就像你说的，这是个很好的起点。”

“谢谢。”

顾丹阳话音落下，红茶和糕点被端了上来。

眼见服务员退走，周围再无一人打扰，虞锦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这才感慨万千的开了口，眼底瀚海生波，每一个波光里，似乎都填满了回忆的光影，“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我在台下，你在台上，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后来跟你接触下来，便对你越来越欣赏，我们琴瑟和鸣的那场戏，让我至今都回味无穷，这种欣赏，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像是正在酿制的美酒，在不断的发酵，累积，直到那次的威亚意外……”

虞锦年说到这儿，不由微微停顿，眸光也稍稍转移，波涛起伏的声线里带着几丝自嘲，“我一直以为是感激的催化，让我对你的感情发生了质变，但事实上，这份感情的美酒早就在潜移默化中酿成了，它随着时间的推移，愈陈愈香，让我不能抗拒……对这份感情，我想努力的抓住，可我又觉得不该操之过急，我以为细水长流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可是，看到盛世铭出现在你面前，我才隐隐预感到，我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虞锦年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茶杯，不住的摩挲，显然心绪并不如表面这般从容，“我知道，你跟盛先生已经在一起了，我说这些或许失礼，或许冒昧，甚至还很自私，但我还是想最后再努力一次！”

他蓦地抬眸，看向顾皇后，温润如玉的双眸涌动着从未有过的炙热，“丹阳，我爱你，从很早开始，早到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一直注视你，我很想知道，我还有没有希望，哪怕只是万分之一？”

从始至终，顾丹阳并没有打断虞锦年的表白。

事实上，从虞大神对她发出邀请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了。

这是他的执念，作为朋友，她给他这个倾诉的机会，但也仅此而已了。

顾丹阳单刀直入的诚恳道，“虞锦年，很感谢你对我的感情，可惜，我不能回报你什么，哪怕只是万分之一，我很抱歉，但必须实话实说。”

长痛不如短痛，一刀落下，固然痛彻心扉，却只有一道伤口，总好过藕断丝连，新伤不断。

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真正听到，虞锦年仍旧是心肺剧痛，不能自已，他不禁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连饮数口，稍作掩饰。

直到一杯茶见了底，他才放下茶杯，露出了一抹苦笑，“我知道，来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我说过……我只是想再努力一次而已，哪怕明知道没有希望。”

终究是心存不甘，虞锦年眸光凝视着顾皇后，“我……还有一个问题。”

顾丹阳伸了伸手，“虞大神请说。”

虞锦年身体不由前倾了几分，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茶杯，一字一句道，“如果始皇地宫发生意外的那次，我也跟你一起下去了，或者说，我也为你跳下去了，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虞锦年感觉的出来，顾皇后对盛世铭的态度，在经历了始皇地宫之后，才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顾丹阳闻言，回答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不会，在领奖台上，我就说过，我很感谢那次的经历，因为那次地宫之行，让我明白了我对盛世铭的感情，就算那次没有发生意外，我早晚也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我心里只有大铭一人，而你，永远是让我珍视的朋友。”

听到这话，虞锦年不由记起了那个让他羡慕而又疼痛的夜晚。

原来，她在台上说的，都是真的。

也对，她什么时候说过场面话呢！

“原来如此。”虞锦年喃喃咀嚼，只觉得满口苦涩，“永远，真是好漫长的字眼儿。”

顾丹阳轻抿了口茶水，意味深长的认真道，“永远的确是很漫长的字眼儿，就是因为漫长，所以才牢固，不是吗？”

虞锦年微微一震，自是听懂了顾皇后的意思。

罢了……既然她认定自己是朋友，那么当她一辈子的朋友，又何妨！

“今天是我唐突了……”虞锦年敛下心绪的汹涌起伏，露出了往日温润如玉的笑颜，就在他准备致歉的时候，透过不算高的格挡，看到了由远及近的盛世铭。

虞锦年眼底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起身道，“丹阳，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还不等顾皇后开口，虞锦年已然是步履从容的走向了盛世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