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毒后(657)

宁玥自然想到了这些,不由地纳闷:“为什么不收视一番再走?难道是你们惊动他们了?”

玄胤笃定道:“不会,我跟容麟两个人去的,没带旁人。”以他们俩的武功,绝不可能被夙火一行人察觉。

“那就是他们提前得了消息,知道你们要找过去?”宁玥狐疑地问。

“这个可能性最大。”玄胤顿了顿,眸光深邃道,“然后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们追到河边的时候,突然失去他们的踪迹了,我猜,他们要么是跳河了,要么是坐竹筏逃掉了。”

“跳河?”

玄胤沉吟片刻,道:“结合前面的状况,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宁玥眨了眨眼:“怎么说?”

“有人通知他们赶紧逃跑,顺便给他们准备了竹筏、设计了逃亡路线。”玄胤的俊脸上渐渐浮现起了一丝凝重,“他们有内应,那个内应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总能先我们一步帮助他们逃亡。”

“难道是出了内奸?”这是宁玥的第一反应。

玄胤摸了摸下巴:“农舍的消息,只有我跟容麟知道,我们这边不大可能出内奸,你看你那边有没有被谁听到。”

“玄家人都听到了,但他们不太可能给夙火通风报信……”宁玥说着,垂下了眸子,“你早先就提过,夙火能找上王妃做盟友,是因为他对我们每个人的软肋十分清楚,知道从谁下手最容易,他一定是在京城有内应。我想,我知道那个内应是谁了。”

……

行宫一偶,斗拱飞檐,峰峦叠翠,朱亭立于湖上,湖光潋滟,倒影袅袅。

亭中,一名紫衣男子正坐在石桌旁,独自下着棋。

他身形健硕,腰线修长,优雅而禁欲。

他戴着银色面具,在阳光与湖光交错间,耀目得人不敢鄙视。

他还有双十分幽静的眼睛,似惊涛骇浪后、岁月年轮下,一汪深不见底的渊。

小李子轻轻地来到凉亭外,生怕惊扰了对方,福下身,毕恭毕敬地小声道:“主公,中山王府的郡王妃求见。”

司空朔拿着棋子的手一顿:“知道了,带她进来。”

小李子微微有些发愣,若不是自己耳力实在好的惊人,他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行宫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地方,当年司空琳和司空静姐妹费劲了心思,想进行宫一趟,都被主公给拒绝了。不仅他们,就连主公的生父司空家主也没这个荣幸。

迄今为止,唯一破了例的是胤郡王玄胤。

那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进行宫,跟个大爷似的,主公竟然没让人把他丢出去。

后面,他又放火烧了行宫,烧的是机密室,主公的档案文件全都被烧毁了,那兔崽子,真是顽劣到让人想揍。

偏偏主公,没对此提过只言片语。

他还以为,主公会发狠杀了那小兔崽子的。

哦,还有一次,是主公下了朝回宫,经过玄家时,那小兔崽子突然冲过来,冲上了主公的步撵。

按照主公的脾气,应该把那小子撕了,撕成碎片,再用盐和酱腌好了喂宫里的小猎犬。

偏主公只是让他口头欠了一个人情,还为掩护他逃走跟玄煜打了一架。

主公对亲兄弟都没这么客气过,看看司空成的下场就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主公对那小兔崽子格外容忍。但要说主公喜欢对方,又不尽然。

不论如何,玄胤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

也许,因为那是玄胤的妻子,所以主公才又破了例?

小李子猜不透主公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将宁玥迎了进来。

这里宁玥重生后第一次入行宫,前世的她,就是在这边长大的,十三岁到三十岁,大半时光交代在了这边。这儿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名字。

路过一棵榕树时,宁玥停下了脚步。

榕树上的鸟窝还在。

她曾经为了掏那个鸟蛋,爬到树上,结果刮破了衣裳,春光大泄。她自己又下不去,也不敢叫人来,生生在树上等了三天,饿得头晕眼花了才终于等到司空朔从幽州回来。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

她还记得他的手,冰凉得没有温度,扯烂了她衣裳,将她丢进温泉。

她吓得不敢动。

他走了。

她在温泉里泡到晕厥。

醒来就在他床上,他睡在她身旁,戴着面具,却好看得让人心动。

她那时才多大?十三?那么小,鬼使神差地竟在他熟睡时偷亲了他一下。

之后,便像上了瘾似的,只要他睡觉,她就跑去偷亲他。

他一次也没醒。

曾经的那些甜蜜,即便隔了一世,再回想起来仍让她心口涩痛。因为深深地喜欢过、无法自拔地爱过,所以在他把她打入水牢时,才会难受得像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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