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119)

乳母们抱着两位少爷退下。

年绛珠无聊,随口问向银杏:“婳儿与马公子的亲事如何了?”

银杏拾掇着满是瓜子壳儿的小茶几,手一僵,语气如常道:“好像是……八字不合,谈崩了。”

“八字不合?”年绛珠自顾自地呢喃着,没发现银杏的异样,“一开始我便觉着这桩亲事不妥,马乔是个鳏夫,又有三个孩子,婳儿纵然行情再不好,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他做续弦的地步。诶你说,太太怎么会想到给婳儿找一门这么寒碜人的亲事?”

银杏端着果盘的手一抖,一个橙子掉了下来。

年绛珠眉头一皱,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她越发苍白的脸,逼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奴婢不敢。”银杏垂下眸子,捏着果盘的指节隐约透出白色。

晴儿的事给年绛珠敲了个警钟,她不再像怀孕时那么稀里糊涂了,甚至,她还有些草木皆兵了,加上,银杏的表情的确不正常。她眉头一皱,厉声道:“给我说实话!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别以为你伺候了四爷十几年,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这院子里,论资历,你好像也不是最老的!”

最老的丫鬟,早被她给“打发”了。

银杏吓得冷汗直冒,想着也不是非得瞒着四奶奶,便避重就轻地说道:“这事儿说来奇怪,马公子明明和大小姐议了亲,但不知为何,马公子那天突然冲进省亲别墅的温泉,好像冲撞了老太太,还气哭了表小姐。老爷和太太吵了一架,具体内容奴婢不清楚,奴婢也是因着和膳房的管事娘子有交情,才听了一两句。”

马乔是个外人,怎么冲进省亲别墅了?

还既冲撞了老太太,又气哭了华珠?

年绛珠不是傻子,把所有零星的线索和可疑之处拼在一起后,一些原本说不通的东西立刻有了眉目。只怕婳儿与马公子议亲原本就是个幌子!太太一开始瞄准的目标其实是华珠!还是用这种毁掉名节的方式逼华珠就范,真是可恶!

她知道太太素来看她不顺眼,当初,燕王妃相中了颜博做女婿,太太的娘家也是,但老太太与老爷执意要她过门,惹毛了太太。太太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颜博是她儿子,就该和她的娘家攀亲!而即便不得已非得流到外人田,那也必须是一片无比肥沃的土壤!比如,燕王府的郡主!

她算什么呢?

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

其实她也搞不懂,同样是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前后不过隔了一刻钟,老大就成了燕王妃,老二却嫁到穷乡僻壤,一苦二十多年!

不用想都知道,她娘下嫁给她爹时,琅琊的人笑得多么厉害了。

年绛珠按住额头,忽觉汗颜,她怎么能对自己的父亲有这种情绪呢?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他,她也不能对不起他。

银杏瞧着年绛珠一脸纠结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四奶奶,要喝杯水吗?”

年绛珠直起脑袋,摆了摆手,脸上已恢复正常神色:“太太既然敢算计表小姐,这么说,表小姐和世子的亲事黄了?”

银杏点头:“恐怕是的。表小姐怕您忧心,一直不许奴婢讲省亲别墅的事。”

“你们俩又是怎么转悠到省亲别墅去了?”年绛珠忽而变得十分敏锐。

银杏的心肝儿颤了颤,竭力平静道:“表小姐好奇,奴婢就陪着她进去逛逛了。”

好奇?八成是太太故意找人在华珠面前吹嘘了什么,才惹华珠好奇。年绛珠自动脑补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不再缠着这个话题不放,顿了顿,淡道:“把我那支孔雀金钗拿来。”

“四奶奶今晚要戴吗?”

奇怪呀,平时别说戴,多摸一会儿都怕弄坏它了呢!四奶奶怎么突然舍得了?

银杏不敢多问,从年绛珠手里拿过钥匙,开了妆奁盒子,取出孔雀金钗插入了年绛珠的发髻。

但更奇怪的是,临出门前,年绛珠脱掉了红色短袄,换了见淡黄色素绒长袄,又将耳坠与一应繁复的首饰取下,只簪了一支镶红宝石的银簪子。

夜幕降临,繁星闪耀。

省亲别墅的正殿碧霄殿内,颜府家眷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着各式精致小点,荔枝红豆糕、桂花云片糕、杏仁麻薯、葱花卷饼、椰汁虾球……并碧螺春一壶、玫瑰花茶一壶、姜汁撞奶一壶。

穿着崭新服饰的丫鬟们在殿内忙来忙去,看起来,一片喜庆。

大门正对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一人高的戏台子,班主一边张罗着伙计布景,一边吩咐乐师调音,一边又挑开侧面的黑幕,问花旦们准备好了没有。

一名花旦就问:“六幺儿呢?他怎么还不来?没他,那出戏怎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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