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95)

怕是颜博前脚把马车开往衙门,赫连笙后脚就将她抱回了李府。

见太子妃,仪容要周整。

华珠打开衣柜,亲自挑选了一条董娘子为她缝制的红霞烟云束腰罗裙和一件素白斜领梅花扣短袄,又挽了回心髻,簪一对红宝石梅花金钗,并用朱砂在额前点了梅妆,这才披上火红色的氅衣前往二进门。

来的是坟地里为她倒茶的太监,姓罗,年纪三十上下,在赫连笙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伺候他。前世,赫连笙的宫人,华珠接触最多的是李重明,对罗公公的印象并不深刻。

罗公公朝华珠微微一笑:“年小姐,请上车。”

华珠点了点头,抬脚踩上了木凳,忽而又回头,浅笑着问:“罗公公可认识李重明?”

罗公公眯着眼睛想了想,很夸张的表情,很尖细的嗓音:“不曾听过这号人物,京城人士吗?如果是,年小姐不妨描述一下他的容貌特征,咱家回了京,托朋友打听打听。”

“是一个话本里的人物,看来,罗公公不喜欢看话本。”华珠开玩笑似的说完,打着帘子进入了车厢。

马车很快便抵达了李府。

罗公公带着华珠朝李婉的院落走去。

一路上,亭台水榭、楼阁山石、碧湖青松、名花绿草……一切的一切,都与之前完全一样,但细看,又似乎不大一样。

雪花渐大,等华珠进入内室时,发顶与肩膀上都已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有宫女冲华珠行了礼,随即为华珠拉开珠帘,但她们并不说话,也不大声呼吸。华珠走在地毯上,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宝蓝色扇形贵妃榻上,柳昭昭盖着纯白毛毯,穿着普通贵妇穿的琵琶襟薄袄,青丝也没梳成繁复发髻,就斜斜一挽,以一根红色发带固定,披在右肩。看她眼底不经意闪过的慵懒与闲适,便知她喜欢这种简单的装扮、简单的生活、以及……那没有戴着人皮面具的脸。

“太子妃吉祥。”华珠规矩地行了一礼。

柳昭昭缓缓睁开眼,看清华珠的装扮时暮然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你何必再来寒碜我?我是不是太子妃,你不清楚么?”

“臣女接到的是觐见太子妃的口谕,所以臣女要恪守礼仪,不敢有半分逾越。”华珠不卑不亢地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件没有丝毫谎言的事实。

柳昭昭自嘲一笑,摸了摸苍白如纸的脸,说道:“古往今来,鸠占鹊巢到我这种地步的,怕是没有第二个。呵呵,你觉得我该死而无憾了,是不是?”

“臣女没有。”华珠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冷淡。

柳昭昭指了指一旁的杌子,“坐吧,有些话想对你说。”

华珠依言落座,没有宫女进来奉茶。

柳昭昭就看着华珠皱了一下的眉头,问道:“想知道月伶去哪儿了?放心,她是无辜的,我不会杀她。”

无辜?董娘子难道不无辜?王歆难道不无辜?

这样的话轻飘飘的从一个绝色美人的口中吐出,华珠只觉讽刺,要不是知道她的“光辉事迹”,任谁都会相信她是那么善良与纯良吧。

柳昭昭抚摸着掌心的汤婆子,语气如常道:“月娥被就地正法了。她以为能逃到天涯海角,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又是如何逃脱律法的制裁的?

华珠沉默,浓密而卷翘的睫羽微遮住眼底的暗光。

柳昭昭叹了口:“你那天的虎劲儿去哪儿了?我可不喜欢和一个锯了嘴儿的葫芦聊天。你难道没有任何疑问要问我吗?关于案件的,或……关于我的?”

“有。”华珠很坦诚地举眸,望进她那双绝美的眼睛里,“我想知道,颜三爷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以为你会问我王三爷被藏在哪里。”柳昭昭有些意外地笑了笑,不同于王歆的清雅精致,她的美,带着一种岁月的质感与妩媚,“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从我第一次遇见公子开始吧。时间是六年前,嗯……我其实并不想先说时间的,瞧,被你感染,我讲故事也有些陈述案情的意味了。”

华珠看着这样毫无防备地进行调侃的她,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世今生性情截然不同的王皇后。

柳昭昭仿佛没有注意到华珠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扬起笑脸道:“你分析的没错,我和董娘子来到琅琊时的确身无分文了,却并不是因为我赎身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事实上,我很有钱,那家青楼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变成我名下的产业了。我的钱,是在路上被抢了,然后我们俩不得不露宿街头。最艰难的时候,碰到了公子。我没告诉公子我的真名,只说叫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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