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我背了![快穿](11)

“戴纳!”

耳旁传来嘶哑到变调的疾呼,他被维诺一把打横抱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那间破旧的小屋。

也不知道一路被送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待遇像是好了不少。虽然迷迷糊糊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周遭的环境变得温暖而明亮。

似乎有人始终攥着他的手,无论身边怎么折腾,有多少人来了又走,耳旁由琐碎的交谈归于安静宁和,都始终没有放开。

苏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值勉勉强强掉到十八,就再也磨蹭不下去,过了一晚上,居然还有了隐隐回升的趋势。

大概是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生机的恢复,那只手终于松开,轻轻覆上他的额头,极轻地舒了口气:“还好,退烧了。”

好个大西瓜。

二十四小时的麻药特效正好到期,周身的琐碎痛楚一齐卷土重来。胸闷气短头晕目眩,伤口牵扯着丝丝拉拉地疼,胃里似乎尤其闷痛得厉害。

苏时忍不住蹙了眉,咬紧牙关别过头,才总算没有一不小心疼得叫出来。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戴纳。”

维诺不知道他的变故,只当他还在赌气,力道轻柔地拦住苏时的身体,小心地扶着他重新平躺回来:“但你的自作主张,可一点也不比我的好到哪儿去。”

像是责备的语气,却又偏偏放得极温和,尾音终于泄露出些许劫后余生的轻颤。

“你要是配合我的自作主张,现在没准都站在总统府,向全国人民发布演说了。”

苏时气不打一处来,别过头闷哼一声。

要是能死在响彻全国的胜利演说里,绝对悲壮得要命,经验点都能保住不说,完成度说不定还能拿个特等。

居然会有这么不务正业的主角。

还敢对他振振有词。

像是看穿了他的念头,那只手忽然将他重新紧紧攥住,嗓音蓦地喑哑下来:“那你呢?”

“我——”

当然是微笑着倒在黎明的黑暗里,倒在所有人都唾骂声中,然后把所有的真相埋葬进历史的尘埃里!

苏时气急败坏地转过头,迎上那双眼睛里似乎已经盛不下的痛楚暗色,忽然没了底气,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根据他对主角的了解,如果这句话答上来,维诺大概转头就会告诉所有人他的苦衷,把他辛辛苦苦攒的经验点都败个干干净净。

赔不起赔不起。

迎上他显然是在心虚的神色,维诺的瞳色愈暗,呼吸也越发粗重。

这个人到现在,居然都还是一心打算送死的。

苏时已经服了软,却发现对方似乎还是越来越生气。转动着目光试图开口,原本守在床边的人却猛地翻身覆在床上,将他圈在了手臂之间。

粗重的呼吸预示着显然不妙的发展倾向,苏时下意识迎上对方的目光,本能地低声开口:“维诺……”

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叫出对方的名字,没有了掩人耳目的冷漠寒意,尾音甚至隐约柔和地扬起来。稍带了鼻音的语气温润又柔软,带了分明的示弱意味。

维诺忽然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他的额间,声音沙哑轻忽:“戴纳,你骗了我很久。”

不像是质问谴责,反倒像是压抑到了极点的控诉,明明已经疼得喘不上气,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那个人独自行走在黑暗里,然后忽然纵身扑进火焰中,将自身燃成灰烬。

来守护那一丝微弱的光明。

明明气他的不自惜,气他一声不吭地沉沦进泥淖中去,气他折腾出来的这一身的伤病,可那些叫人触目惊心的伤痕,又分明大半都是源于自己。

维诺的胸口急促起伏,小心翼翼抚上苏时柔软的发尾,力道分明放得轻缓,却依然带了难以自制的颤栗。

有冰凉的液体落在脸颊上,苏时心口微缩,目光终于黯淡下来。

“对不起……”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忽然被维诺吻住了双唇。

维诺的眼睛里燃烧着暗色的火焰,呼吸急促粗重,力道却依然放得极温柔极小心,只片刻就向后收了回来。

现在的戴纳,经不起哪怕最轻微的强硬侵略。

或许是在忽然得知对方被绑架的惊惧后怕时,或许是在他替自己挡下那一枪的血色中,也或许更早,就在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暖色里。

惊觉真相的愧疚悔意,渴望着对方活下去的强烈冲动,和连自己都难以解释的那一份莫名的悸动,不知何时纠葛着植入他的血肉,想要拔出来,都是鲜血淋漓的疼。

大概是被自己突然的动作吓懵了,身下的青年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怔忡地微张着口,倒是一点儿都没了铁血元帅素来冷漠高傲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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