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我背了![快穿](138)

可陆璃进入朝堂之后,只不过是又过了短短三年,一切却都已截然不同。

那个人深得帝心升任右相,自此变得冷酷高傲,飞扬跋扈。那双眼睛的温柔笑意早已寻不到半点踪迹,每次见到他都带着刺人的傲然不屑。

他忽然就在朝堂里没了丝毫地位,说出的话不再有人当回事,要做的事也莫名被百般阻挠。太子府被一再打压,父皇与世人甚至已经渐渐忘记了有他这个太子。

于是才知道,原来那些温柔与随和,清雅与明亮,都不过是一层不堪一击的掩饰,原来当一个人得到权力,就可以将一切都狠狠踩在脚下。

恨意悄然滋生,日夜苦读藏书虚心求习帝王之道,暗中联络朝臣构织势力,终于等到时机疯狂反扑。

身份对调,他成了胜利者,陆璃成了一败涂地的囚徒。

他曾发过誓,一定要叫陆璃跪在自己面前,现在那人终于跪了,他却没有获得丝毫胜利的快感。

“右相!”

宋戎最先发觉不对,箭步过去扶住那人僵硬的身体,翻过来揽在臂间。

温热的血色几乎已经彻底濡湿了那件白色的衣物,陆璃一动不动靠在他肩头,眉睫低掩唇色淡白,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护送皇上回宫!”

宋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厉声开口吩咐。正要把陆璃抱上马车,却忽然被一只手死死拉住肘弯。

怀中人伤得太重,一刻也耽误不得。宋戎心中焦躁,蹙紧了眉回身,迎上少年天子晦暗复杂的目光。

“……御驾更快。”

宋执澜低声开口,指节用力到隐隐发白,几乎像是在推翻自己的长久以来立足的根基。

一报还一报,他想着。

无论为了什么,陆璃救了他这一次,他也必须要救活对方,然后两不相欠,继续勾算旧账。

这么简单就死了,实在太便宜了这个人。

宋戎神色复杂一瞬,没有拒绝,抱着陆璃钻进御驾马车,宋执澜也一起坐了进来。

鞭声响起来,马车朝着宫城狂奔,在即将进入宫门的一刻,宋戎忽然似有所觉地低下头。

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恍惚一瞬,重新恢复清明,将马车中的情形尽纳眼底。

眼底的光芒倏地亮起,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宋执澜急切地坐直身体,望着那双依然清明如霜雪的眼眸,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

陆璃蹙了蹙眉,像是想通了什么,高傲淡漠就又回到那张苍白若雪的面庞上,语气嘲讽微凉。

“你怕是会错了意。我从未想过救你,不过是那些人偏要追着我打罢了……”

他气息不稳,语音也低微,根本没了平日里半分冷傲姿容。宋戎忍不住收紧手臂,哑声开口:“你伤得很重,先别说话了。”

陆璃却不听他的,反倒挣扎着支起身体:“停车。”

“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执澜终于忍不住开口,眼里几乎已经冒出些火气,狠狠瞪着他:“你受了重伤,已经快死了!你不去治伤,难道真想就这么丧命吗?”

他的尾音几乎已软下来,胸口急促起伏,眼中已经不自觉透出些隐隐恳求。

陆璃却只是冷淡垂下目光,语意冰凉:“皇上苦心布局,摄政王千里奔袭,不就是为了要我的命么?”

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冰锥,叫两人胸口一时闷痛,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却无限寒凉下去。

“陆璃要的是权倾朝野,要的是滔天富贵,走上这条路的那日起,就没想过落得个善终。”

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只能靠系统的兴奋剂勉强顶着。眼看两人的神色黯淡下去,小皇帝目色归于暗沉,苏时心中总算稍稍欣慰,面上却依旧丝毫不显。

“停车,放臣下去,或者臣这就死在皇上眼前,皇上挑一个罢。”

“陆璃!”

宋戎忍不住急声开口,却不及说下去,就被宋执澜沉声打断:“既然右相执意,朕也不便勉强,摄政王送右相回去罢。”

听见少年天子倏而冷淡的语气,宋戎忍不住回过头,马车却已经停下。

陆璃当真头也不回,艰难撑起身,扶住车门身形微倾,几乎是踉跄着扑倒下去。

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勉强靠着心力支撑,身形颓然栽倒,却已经撞进宽阔结实的臂膀之间。

熟悉的温暖叫苏时几乎生出些错觉,恍惚着抬起目光,却迎上了一双几乎喷火的漆黑瞳眸。

宋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他抱起来,夺过御林卫手中缰绳,揽着人上马坐稳,一路出了宫门,朝王府策马疾驰。

马匹颠簸,只会徒增陆璃的痛苦,可宋戎却已经无暇顾及,只能咬牙用力挥着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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