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我背了![快穿](148)

“我不过是一时大意,以为能控制得住太子,却不想居然养虎为患……自作自受而已。输给当初的一点善念,倒也输得不冤,王爷自己心中清楚便罢,就不必叫皇上知道了,陆璃再不济,也不到要靠他的怜悯宽恕苟延残喘的地步。”

宋戎不忍再逼问他,只是轻轻点头,拢着怀中几近虚脱的身体,温热掌心缓缓划过,小心地平复下脊背四肢的隐约悸栗。

“知道了。清光,睡一会儿罢,我守着你……”

“说得好像王爷不守着我,还有处可去一样。”

或许是被温热的触感所熨帖,怀里的人难得没有反抗,却依然不肯服输地低喃出声。

宋戎哑然,几乎忍不住唇角苦涩笑意,无奈地落下目光,那双疲倦至极的眼眸却已缓缓阖上,乌睫垂掩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清凌寒芒。

虽然依旧高热不退,几乎引发痉挛的颤栗却总算平复下来。宋戎稍松口气,小心地扶着昏睡过去的人躺在榻上,替他掩好锦被。

偏殿毕竟阴冷,陆璃又高热不退,才睡下不久,身体便因为寒冷而本能蜷紧。

宋戎蹙了眉,起身走出殿门,还不及开口,为首的御林卫已经满面为难地迎上来。

“王爷,皇上已然下旨,偏殿用度只按天牢调配,除了摄政王的三餐份例依然不变,其余一应不得稍许通融……”

“这是他亲口说的?”

没想到宋执澜居然真能做到这种地步,念及依然昏睡着的人,宋戎压下胸中怒气,声音越发低沉下去:“照这么说,右相重伤高热不退,他也不打算管了,是吗?”

御林卫同样心怀不忍,面色挣扎,低着头沉默不语。

想起刚被自己撞破的内情,激烈怒火忽然难以自制地自心底灼起,积淤在体内,将五脏六腑一并灼烧着,逐渐熄成冰冷的余烬。

宋戎漠然立了半晌,抬目望向门口的御林卫:“以你们的身手,可拦得住本王?”

“王爷不可!陆相族中尚有人在,性命皆在皇上一念之间。”

御林卫忽然单膝跪倒,横了心一气说下去:“皇上说了:株连之罪尚未定决,王爷若擅自闯出,此番要杀的便不是陆相一人,而是陆家上下百余口……”

宋戎眼前蓦地一黑,喉间几乎泛开些许腥甜气息,退一步堪堪站稳,眼中已经显出些悲哀的讥讽寒凉。

不愧是帝王之道。

宋执澜根本不知道,他在用陆璃日复一日煞费苦心教给他的东西,一步步将陆璃逼进死路。

日光渐淡,宋执澜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暗沉,静立半晌,拂袖转身大步转回殿内。

身后御林卫依然跪着,在落日里投下沉默的侧影。

必死之局。

回到榻前的宋戎几乎已再无力自持,踉跄着跪倒在榻前,望着陆璃昏睡中隐约透出煎熬痛楚的清俊面庞,胸口仿佛乱刀横绞,窒闷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宋执澜早晚都会后悔,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比笃定一件事。

可任何人都无法保证,这份后悔的到来,究竟是会及时赶在酿成大错之前,还是在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之后。

倘若是后者,倘若是后者……

强烈的恐惧无声蔓延,宋戎忍不住握上那只苍白冰冷的手,滚烫热流梗在喉间,叫他止不住地微微发着抖。

拢在掌心的手指轻拂,柔和的力道叫他倏然惊醒,匆忙迎上那双缓缓睁开的琉璃黑瞳。

“不过是吃点苦,王爷就受不住了?”

仿佛将一切都尽数纳入稳妥的掌握之中,初醒的迷蒙雾气散去,那双眼里不复清冷淡漠,反而再度显出淡淡笑意:“我在相府大堂坐了两天,又没饭吃,也没像王爷这样哭鼻子……”

哑然轻笑从痛得几乎麻木的胸腔中透出来,蔓开一片恍惚酸软。

宋戎努力勾起唇角,抬手仓促拭了颊侧冰凉,叫自己脸上也显出些笑意:“叫清光见笑了。”

见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不再像是之前转身就要去掐着小皇帝立刻放了自己的架势,苏时才总算放了心,安慰地握了握那只手,再度阖上眼。

入夜的温度越发低下去,虚弱和寒冷依然挥之不散,他的身体不由又蜷得紧了些。

宋戎心口微动,忽然低声道一句告罪,解衣脱履上了床榻,长臂一展将人揽进怀里,用厚重的朝服严严实实裹住。

温热触感透过胸口传递过来,叫苏时本能轻颤,忍不住就要睁眼去确认对方的真正身份,却被一只手覆在眼前:“清光,不要睁眼……”

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彼此贴合,那个人终于被真实彻底地揽入怀中,淡淡墨香沁在鼻尖,手臂安稳地环在背后,蜷缩的身体在暖意的安抚下渐渐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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