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我背了![快穿](163)

身后的手臂动了动,苏时抬起目光,迎上那双又透出紧张忐忑的黑眸。

“是不是——确实不好吃?”

陆璃都已经拿着筷子坐了半晌,吃得却仿佛熬刑。再想起对方吃了两口就忽然疼到喘不上气的模样,宋戎心里越发七上八下,终于忍不住接过筷子尝了一口。

面已经冷了,油星也浮上来,确实和可口半点扯不上关系。

泄气地抛下筷子,把面碗撂在桌上,宋戎已经下定了明天开始就去御膳房帮厨的决心。

望着堂堂摄政王忽然沮丧得要命的神色,苏时讶异挑眉,笑意飞快地掠过眼底,在眉眼间无声绽开。

宋戎不觉屏息,将那个明亮的笑容彻底拢在视线里,心口立时砰砰跳起来。

“我,我这就叫他们重做,你等等……”

含混着咕哝一句,向来身先士卒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匆忙起身,往外快步走去。

身后传来柔和的轻笑声,叫宋戎脚下一晃,险些一头撞在门上,又头也不回地夺路而逃。

烛火一晃,满室暖融。

窗外已隐约透出亮色,再长的夜,也将要过去了。

*

宋执澜撑着榻挣扎起身,摇摇晃晃要往外走,却又被太医与内侍一起拦住。

千篇一律的劝说,无非是皇上龙体欠安,须得好生将养方可痊愈,否则只怕落下病根。

什么病根,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

发热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宋执澜被强迫着拦回屋内,目光却依然执着地落在渐渐亮起来的窗外。

雪已经停了。

雪停了,那人就会走的。

力道一泄,宋执澜腿上一软,跌回榻上。

最后的救命稻草终于也被扯断,凛冽的黑眸暗淡下去,冷成一片铁灰。

见他总算坐下来,内侍们终于松了口气,跑去端了熬好的药,殷殷劝着他喝下。

药才刚熬好,端在手里滚烫,宋执澜却像是全无所觉,接过来一饮而尽,平静地搁在榻边。

正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焦急的说话声。

“……不行,必须面见皇上。”

“简直反了,户部……”

户部,户部。

宋戎曾经同他提过的,叫他去户部。

眼底倏地闪过利芒,像是忽然寻到了能和那个人牵扯上的些许联系,宋执澜坐直身体,声音微沉:“叫他进来。”

少年天子的嗓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却依然透出不容置疑的力道。门外的阻拦声终于中止,停了片刻,一个颇有些狼狈的中年人匆匆走进来,朝宋执澜扑跪下去。

“皇上,有个身手高绝的疯子闯进了户部,还挟持了尚书大人,现在正明目张胆地逼着查账,臣斗胆请御林卫出面……”

“查账?”

宋执澜微蹙了眉,心里莫名一跳。

来人连连点头,还待再说,眼前的身影却已经霍然而起,朝外大步走去。

“备车,朕要亲去一趟——你们若是还想要脑袋,就最好听朕的话!”

话尾已经透出无限凛冽杀意,将诸人都吓得心惊胆寒,再不敢劝上半句,匆匆将御辇备好,一路往户部赶去。

御林卫转眼已将户部围得水泄不通,宋执澜披着墨色厚裘,自御辇上下来,就见户部官员正战战兢兢地翻着泛黄的账本。

见他进门,众人便齐齐跪倒,一路走进去,户部尚书正端坐在堂上,被一柄泛着寒芒的利剑斜斜抵在颈间。

见他身影,户部尚书年轻的面庞上显出些无奈歉意,朝面前的少年天子哑然苦笑:“臣不能全礼,请皇上恕罪……”

宋执澜目色微沉,顺着剑身望上去,落在黑衣的劲瘦身影上。

“阁下想做什么?”

明知来人是当朝天子九五之尊,黑衣人却依然不为所动,抬头望向他:“户部欠陆璃银子,我来替他讨。人死了,家人总还要过日子。”

冰冷的死讯被他这样语气平淡地说出来,叫所有人心中一齐巨震,户部尚书面色忽变,骤然起身,颈间便添了一条刺眼血痕。

“皇上!陆相他——”

那个字仿佛轻易难以说得出来,户部尚书被剑刃逼得重新坐回去,目光依然难掩错愕震惊:“怎么会?明明只是定罪,就只是才定了罪而已……”

在黑衣人开口时,宋执澜便沉默下来,一动不动立在原地,整个人都仿佛凝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

在他身后,中年官员冷笑一声,语气鄙夷:“似这等大奸大佞,罪大恶极之辈——”

“住口!”

少年天子的声音隐隐透出几分凶狠的尖锐,宋执澜厉声喝止了他的话,朝黑衣人大步走过去,声音嘶哑。

“你告诉朕,户部欠他的什么钱?欠了多少,都是怎么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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