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13)

“是荣王的旨意。”他简短的回答。

提醒父亲:新皇还没有正式登基,所以仍然应该沿用旧称。

但,终究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那就是您认定的未来皇上?”

“他才八岁。”听出儿子语气中的不屑,穆定之沉声道。

“我八岁时已经上战场了。”

“见到大长公主了?”穆定之不应儿子的话,转而问。

穆远低低的嗯了声,突然有点想笑。

真让平安算计准了,消息传得这样快。

他虽然路上行得慢,但也没想到父亲居然先知道了。整件事,看似jī毛蒜皮,她却拿捏得时机正好。而且拿贼拿脏,之前她一直隐忍着不吭声,击之就要让对方反驳不了。

虽是小事,却是做大事的格局。

“远儿,为父警告你,心里别再想着平安公主了。”穆定之见儿子目光游移不定,心中忽然冒了火气。

又四处无人,一咬牙,直截了当地说。

穆远猛然抬头,望向穆定之。

“她回东京城那天,若不是你拦那一下,早就死得透透的了。”穆定之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她,居然违抗了我!”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她死?”穆远想到那天,平安就在他臂弯里,那样险,那样随时会破碎的样子,不禁心有余悸。

但想想刚才,她还是在他手里,依靠着他才能稳住……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你明知道,这不是我的手笔。若是我,难道会落空?”

穆定之重重哼了声,面色如铁,“可是我得说,若她死了,就没有麻烦了。你该知道她与先皇有多亲近,和叶贵妃、叶家有多不对盘。”

第009章 谁也不能

“又如何?”

“如何?你还敢说!你多此一事,给大江国带来多少变数?谁也不知道,先皇到底留没留下什么要命的东西。”

原来,她在你们心中,只是多出的一件事。

穆远的心一直往下沉,却不想再多说,只深吸一口气,“您想做什么,随您吧。她想做什么,我自会想办法阻止。”

他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疲惫,可下面的话,语气却极qiáng硬,“但她的命,我一定要保。”

“你!简直不知所谓!如此执迷有什么意义?她长得又不是很美,你怎么就把她放在心上了!”穆定之大怒,花白胡子飞起,显得面目有些狰狞。

从前在军中,他发火,连敌军都要抖三抖。

可是他的儿子,他惟一看中的儿子却面色平静,毫无退缩。

那脾气硬得,就像边境的寒山屏。

“你可明白,就算先皇还在,就算她看得上你,你也不能尚主!”穆定之换了语气,有些苦口婆心,“安北侯府就指望你,我的衣钵也要传给你,整个穆家都依靠你,你知道我不会让你做个富贵闲人!一事无成的窝囊废,我们穆家出一个就够了!”

大江朝文风盛,文臣的势力也大,影响了全国的审美。

文人们喜欢女人纤细柔弱,性格温顺。

可赵平安却常年运动,酷爱骑马,因此身姿健美苗条,性格张扬活泼。所以在传统意义上,真的算不上美貌动人。

“总之,什么都好。”穆远的声音淡淡的,还是那么平静。

可语气里,也还是有那么一股子不容质疑,“就是一样,谁也不能动她的命。我说得够清楚吧?谁-也-不-能!”

“不孝子!为了个女人,你连家先人祖辈,家国天下也不顾了么?”穆定之又爆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身为父亲,就算同样在尸山血海中滚过来,就算一般的铁血无情,穆定之也只是气到bào跳,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这个儿子让他有多么骄傲,却也深知这个儿子有多么说一不二。

说做什么,就必定要做到,就像战场上的烈马一样无法驯服。

气极之下,他也只能用儿子最在意的东西刺他,“宫里的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一声不吭的从小喜欢到大。哪怕她心里惦记的是你弟弟,你也没关系吗?!”

穆远紧抿了唇。

瞬间的沉默,就好像空气都凝住了。

“三郎要回来了?”但很快,他却又开口,神情纹丝不动,“正好我还有事问他。”说完,向父亲施了一礼,走了。

背影,气息,以及脚步都没有变化。

穆定之张了张嘴,彻底无语。

他老穆家的坟头是被人下了咒吗?为什么他的儿子们会这样。

长子自尽而死,对外只能谎称bào毙。

次子样样好,性格坚毅,上了战场勇猛又机智,简直是天生的战将。

可小时候看着还好,长大了不知为什么变成了锯嘴的葫芦,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他说几句话。这几年还威严日盛,小小年纪就带了煞气,大热天能把人冷出三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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