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纪录片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个冷门。发展到现在，除了几部介绍动物的，靠着幼崽们憨态可掬的卖萌得到了些口碑，剩下的，也就只有科教台的午夜档，才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而和上面合作，虽然听起来名头不错，可实际上操作起来，反而困难重重。

第一尺度问题，毫无疑问，会被卡的很死。上面要求你是纪录片，就不能有任何超过纪录片大众尺度范围的噱头或者话题出现。

第二，就是军令状。像这种招资，一旦合作，是要保证收视率的。如果保证不了，那后果自然也不用说了。表面是赔点钱的事，可丢人他们却跟着丢不起。并且还会给上面留下一种办事不利的印象。

因此，除非是那种特别胸有成竹的，否则，谁都不会主动开口，接下这种工作。

一来二去，这部纪录片，就变成了烫手山芋，人人避之不及。而上面找不到合作投资人，也格外烦躁，最后负责人找到了梁老爷子的头上。

“老爷子，您看这片子真不能再拖着了。我知道您在这方面门路特广，要不您看着给推举一个？”

梁老爷子家。这负责人也是要被为难哭了。眼瞅着就要过年，这都是闹得什么事啊！要真还是找不到人，估计他这年也干脆甭过了。

可梁老爷子这头，却十分惬意闲适，跟他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又品了小半杯茶以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我是有个人，但怕你不敢用。”

“我的梁老呦！我现在是压根儿就没有人，只要您说，我肯定立马跟上，绝对不带有半点犹豫。”负责人一听有门，眼神也跟着亮了。然而接下来，梁老说出来的名字，就让他整个人都蒙住了。

梁老说，“云铮。”

“云铮？”那人半晌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梁老爷子说不出话。心里却哀嚎着，我的亲爷爷啊，您这不是坑我呢吗？云铮才多大，就能接这种活了？就算他投资了个网剧，弄得风生水起，那不也都是些时下热门的东西？他这可是正经上面派下来的活，一旦出了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偏偏刚才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子也不好立刻收回来。

梁老看出他的心里，叫人给他拿了一页资料，“你当我是老糊涂了，喜欢个晚辈，就生推荐给你？自己看看吧！”

负责人接过来，不过略看了一眼，就完全怔住了。上面是《沉沦》从小众悬疑剧到顶尖流量大ip的全部运作数据和过程。前后流量和关注度的鲜明对比和差距，简直超出他的脑补能力。

“这都是云铮自己做的？”原本他以为，云铮只是投钱，具体的运营是剧组那头。可听梁老爷子的说法，似乎都是云铮一手操纵。

“对，而且还有一点。你这纪录片的主题是民间传统工艺。云家就是靠这些出名的。而且当年云老爷子和各家派系之间的关系都不错，云铮出头，更容易沟通。否则，很多大家，你想采访，根本采访不到。更别提深入接触，去拍摄那些传承下来的技巧。”

“原来如此。”负责人恍然大悟，可到底对云铮的年龄不放心。怎么想，都觉得他还是太小了一点。

最后还是梁老爷子拍板定下，就用云铮。而当云铮那头收到消息之后，也跟着有些犯难：“梁爷爷怕是太高看我了。”

“怎么会？”梁老爷子对他信心十足，同时，也跟着点了云铮一句：“我听顾宴说，等中考之后，你就打算回燕京去。这不也正好是个机会，让你提前和圈子里的人接触一下？顾宴的想法不错，可到底还是不够利落。人回来了就该赶紧去拜访一下几位长辈。拖得太久，就是失礼了。顾宴那头我来说，这片子你也放心接着。真不行，老头子帮你找人。”

“那就谢谢梁爷爷了。”老爷子这么说，云铮也无法拒绝，只能接了。而且，在听完梁老的话以后，云铮心里也有了点特殊的想法。

他觉得，这纪录片，虽然听着困难，但他做起来，或许也能事半功倍。毕竟，他还有系统的百科全书在后面顶着。真论起民间传统工艺的历史来，怕是专家都没有他能找到的资料多。

这么一想，云铮的心也放宽了不少。可万万没想到，当负责人过来和他联系的时候，这件原本说好的事情，却又再度发生了变化。

说好的电视纪录片，竟然变成了网络播放版和电视播放版。负责人这次要和云铮签约的，就是网络版的合作条款。

而最有趣的事情并不在这，而是在于那个电视版纪录片的合作人的名字，正是云铮最近，最经常听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