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那身乞丐装,她便一步步朝静园走了进去。
假装不经意的来到这里,假装没有看到纳兰荻,她蹲下身子,采了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放在鼻前闻了闻。
每一个采花的姿势都那么假,演技拙劣,根本不像是偶然路过这里,而且专门跑到纳兰荻站的附近去踩花,这一幕,很快就让纳兰荻发现了。
是她?
纳兰荻沉了沉眸,今日的她,好像很美,只是,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一袭白衣飘飘的样子。
这样的她,真的好像月中仙子,穿过云层而来,像精灵一般。
不过,她好像没看到他,一个人舞着舞步在原地踩花,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好像姿态……比较曼妙。
只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好像是装的。
拿眼偷瞄了纳兰荻一眼,君绯羽媚态翩然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他在偷看自己,是不是在偷看自己无与伦与的美貌,或偷看自己呼之欲出的大波,或偷看自己笔直纤细的白白嫩腿?
果然,他朝她走了过来。
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一阵的紧张。
“你亵裤露出来了!”他淡淡开口,并没有害羞的转过脸,而是一脸镇定的看着她。
“什么?”君绯羽尖叫一声,她赶紧伸手抓向自己的裙子,猛然发现,因为刚才比较忙,她竟然把裙子扎到内裤里去了!
这是一条白色的四角内裤,古人称为亵裤,如今它这样扎着她的裙子,猛然变成了纨绔!
僵立着一张脸,她像机器人一样呆立在那里,缓缓把扎进内裤里的裙子拉出来,脸上虽然极为尴尬,不过她假装很沉稳的没听到他的话,慢慢整理好裙子,她默默的转身就要走。
因为,真特么的太丢人了。
她刚才还自恋的对着他妖娆起舞,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没想到屁股后面竟然只穿着一条内裤,还让人家看了个精光。
“等一下!”他突然出声,人淡漠的走上来,慢慢的把手伸到她额前,看了眼那美得出奇的眼睛,眼神微怔。
只消微微一怔,他便伸手抚去了落在她头上的桃花,动作很温柔,很轻。
今晚的她,和记忆中的那抹倩影,竟然很像,很像。
都是一袭翩翩白衣,都是那样的惊鸿出尘,心中燃起阵阵的苦涩,玉手一阵冰凉,连他的心,都凉得刺骨。
眉头紧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淡淡勾起,便抬眸望向天上的星星。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今天的月色,还真美啊!”轻咳了一声,君绯羽想通过转移话题来摆脱她之前的尴尬。
美眸微凉,长睫有如落尘,他破开荒的接了她的话,“是很美。不过,宫宴快开始了,公主还是不要迟到,先去宫宴的好。”
一口一句公主的,他真把她当楚倾月了?
君绯羽不禁为这个皇帝头疼,他到底是单纯还是蠢,处在深宫,竟然不去调查一下她。
不过他身边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而且她又隐藏得极为深,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知道更好,免得他知道自己是君绯羽,会被气死!
转了转眼珠,她眼里闪过一缕狡黠,“你是一国之君,难道宫宴,你不参加么?”
纳兰荻讽刺的一笑,摇了摇头,“朕不喜欢那种地方。”
太吵,不够清静。
他也不想戴着一张面具与人相处,尤其还得忍受摄政王的刁难,所以他索性不去。
或许这样,正如了摄政王的意吧。
“你可知道,今晚你的未婚妻,咳……就是摄政王赐给你的君家小姐也去,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她,不好奇她长什么样?”君绯羽踮了踮脚尖,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有些冷。
眉目微微动了动,他宛若天神一般抬起玉颜,“左右不过是一具枯骨,有什么可看的!”
外表再美,打扮得再隆重,对他而言,都是一堆枯骨罢了。
“枯骨,难不成你想杀了她?”君绯羽抚了抚脖子,不会连纳兰荻也这么狠吧,看他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没有纳兰清羽残暴啊。
而且,他有残暴的本钱么,他就不怕她先吃了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朕没有那个意思!”纳兰荻看向君绯羽,突然觉得她的想象力很丰富。
想起她之前为救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他的心有一阵微微的热流滑过,或许,这就是甜蜜,这就是感动。
只是,他一个将死之人,已经差点害得一人出家,不能再害第二个人了。
心里虽然暖暖的,可是他面上却很冷漠,仿佛任何事都带不起他一点涟漪。
他多想像纳兰清羽那样,身体健康,实力雄厚,雄霸一方,喜欢的就抢,不喜欢的,只要他想抢,随时可以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