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18)

“呃……你们……慢点吃。”

这才发现詹启的存在,我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奔走了一天,饿坏了,失礼,失礼啊!”

“有什么好失礼的,那个无耻之徒……”我立刻踹了无果大师一脚,小声道:“别坏事,要报仇也等詹南治好金娘!”无果大师立刻住嘴吃饭!

詹启疑惑地看着我:“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

“请说!”詹府的菜可真好吃啊。

“家父究竟欠了你什么人情?要知道,家父已经三年没给人看病了。”

“三年?为什么?”

“因为……自从娘死了后,父亲便……”詹启的眼神黯淡下去,陷入无限的悲伤中。

“什么?萁儿死了!”无果大师拍案而起,“我就说把萁儿交给这个无耻之徒准……”我慌忙捂住无果大师的嘴巴,这家伙,要发彪了,无奈无果大师人高马大,岂是我能对付,不一会便被他甩脱,再次大喊起来:“他个无耻之徒……”

“你说谁是无耻之徒?”外面传来詹南的声音,暗叫不好,慌忙上前,挡在无果大师的前面。

詹南颤抖着眉毛,慢慢出现在餐厅门前。

我尴尬地小声问道:“我那朋友……”

“没事了!”詹南压低声音,努力遏制心中的怒火,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这是我和内人的,因此是欠你两个人情,他日你可再来讨还一个人情。”说完,詹南眼中射出两道杀气,直奔无果大师,“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这个白痴!”

“白痴!”无果大师顿时捋起了袖子,“你居然还叫我白痴,你个无耻之徒,根本就没照顾好萁儿。”

“生老病死岂是我能左右!”詹南拨开我,和无果大师站到一处,“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再明白不过了,我好后悔啊,当初居然把萁儿让给你!”无果大师一把揪住了詹南的衣领。

詹南也抓住了无果大师的外裳,“你让给我?当初我本就和萁儿两情相悦,是你横插一杠!”

“什么!”

“怎样!”

“瓦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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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两个人扭打在一处,而且,用的是最白痴的小孩打法。

汗哪,我抱歉地向詹启笑了笑,而詹启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这……”

“呵呵,老情敌……”我呲牙咧嘴说道,本是求人救命,却引来这样的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而这场打斗,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插手,深怕伤了自己,大约半个时辰后,这两个老家伙终于停手了,各自坐在两个相隔大约三米的凳子上喘着粗气。

这一架下来,无果大师的袍子,算是没用了,除了做抹布就别无用处了,而詹南的员外衫也没有了袖子,彻底成了马甲。

无果大师喘着粗气,不依不饶,食指指着詹南神医,翻着白眼:“你……你说……萁儿是怎么……”

“我……我偏不告诉你……哼!”詹南神医眼一白,脑袋歪向一边。

詹启缓缓走上前,对无果大师行了个礼:“前辈,请您息怒,其实……娘……在嫁给爹爹之前,便已患了不治之症了。”詹启说着说着,泪光泛了上来,但似乎硬是忍住了。

“什么!”无果大师一个晕眩,险些倒下,詹启慌忙扶住无果大师,无果大师欣慰地看着詹启,“侄儿果然长地与你娘亲相似啊……”无果大师的眼中全是爱怜。

詹南立刻不满地站了起来:“那是我儿子,你别乱摸!”

无果大师也站了起来:“摸摸又咋样,我是疼爱……”

“我怕你手脏。”

“什么!岂有此理!”

两个人,再次开打起来……

真是受不了他们这种小儿科的“表演”,我无比郁闷地走出厅堂,两个加起来都快百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真是受不了。

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客房,陶子楚正坐在床边看护着金娘,他紧紧握着金娘的手,望着金娘的脸,似乎害怕漏掉金娘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也害怕金娘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他。

我悄悄走向前,拍了拍陶子楚的背,以示安慰。陶子楚回头望了我一眼,我顿时一愣,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何其沧桑的脸!眼窝深陷,枯瘦无光,一脸的胡渣,再无当初的玉面,不过这也好,免得他看起来娘娘腔。

“我是来告别的。“我轻声说道。

“什么?”陶子楚惊愕地看着我,“我们才相聚,你怎么就……”

我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心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仿佛在京城多呆一刻,危险就多一分,危险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总之那是一种窒息,一种让人恐惧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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