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026)

“怎么了?”薛睿不知余舒心里使坏,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只当哪里不对。

“我看你喝完了没有,”余舒讪讪地接过药碗,放到一边,又倒了一杯茶清茶给他漱口。

两人独处时候,一般都要私下说些不为人知的事,通常没有下人在旁服侍。

几次下来,她做起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倒也顺手。

“快讲讲,昨晚你进宫复命,皇上是怎么说的?”

薛睿砸了下嘴里苦味,向她娓娓道来:

昨晚他去请了郭槐安一起进宫面圣,在皇上面前的说法,与他在郭槐安那里讲的一致,只不过最后将那两样证物递上去的,却是一向以铁面无私闻名在外的大理寺卿。

皇上愤怒可想而知,一头是惨遭凶手的臣子,一头是处心积虑的儿子,甭管这事是哪个儿子做下的,都让他不能容忍。

“其实我猜,圣上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你。”薛睿道,他故意在皇上面前指明了余舒被凶犯盯上的事。

余舒眨了下眼睛,听懂了,冷笑道:“可不是,我这个攸关天下的破命人若是死了,莫说是一个皇子担罪不起,就是个太子,也得滚下地。”

这话不假,不过金贵的不是她,而是景尘那个大安祸子。

刘灏这次可是失算了,他想要除掉她,却压根不知道,她的命,不是他要的起的。

“宁王什么说法?”余舒又问。

“他,想当然是不会承认,至于刘翼,就更觉得冤枉了,”薛睿神情玩味,“可惜你不在当场,没有看见他们两人争执的场面。”

宁王和十一皇子临时被叫进宫中,全然不知大祸临头,当皇上将那封密信和死士腰牌扔到两人脸上,他们当场就愣住了。

刘翼是真傻眼,刘灏却是惊慌,前者糊里糊涂,后者却揣着明白。

“皇上问起罪来,他们两个都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一开始宁王装腔作势,推卸有人栽赃陷害他们,可是刘翼不领情,眼看惹火烧身,便指着宁王质问起来,胡搅蛮缠,说是他杀了周磬。”

薛睿所料不差分毫,大难临头,夫妻且要分头自保,何况是皇室兄弟。

一想到刘翼在御书房指着宁王的鼻子,义正言辞地指责,宁王那张青红的脸,薛睿就觉得可笑。

“昨晚刘翼一个人进宫,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只知道明哲保身,等他回去以后,告诉了吕妃,多的是人替他动脑筋,我想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想到是刘灏构陷他不成,恨不得找刘灏去拼命了。”

别忘了整件事的起因,是皇上要查两广总督吕不焕的底细,削弱吕家在地方势力。

现在事情闹大了,正好给了皇上借口,如果刘翼顶了这个罪,最后一定会牵扯到吕不焕身上,招来吕家满门祸累。

反观刘灏,在皇上面前失了信,再者兄弟不睦,就算最后侥幸摘了出来,也要损伤元气。

“哈,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余舒幸灾乐祸。

薛睿看她一眼,有些奇怪,便问:“宁王就罢了,我却不知,刘翼是几时惹了你这么大脾气?”

他压根不知道,刘翼在双阳会上,潜进余舒休息的房间,企图不轨,结果被余舒暴打恐吓了一顿。

“呃,”余舒语噎,佯作无辜道:“就他那副德性,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不察她闪避的神情已经落入薛睿的眼底,让他留个心,回头追究起来,又有一段枝节。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薛睿等余舒的高兴劲儿过了,才一下下敲着茶几,斟酌了言语,神情复杂地告诉她:“我祖父要见你。”

第五百五十八章 嫌疑人

夜深了,余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薛睿白天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可喜可贺的是宁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悲催的是薛睿的祖父,那位极人臣的薛相国提出来要见她。

更要命的是,照那位老大人的意思,竟要她和薛睿烧香拜把子!

余舒欲哭无泪,这不是逼着她和薛睿假戏真做么,果真依了薛睿祖父的意思,做了名正言顺的兄妹,他们两个往后可怎么办?

相比她的焦虑,薛睿就要淡定的多——

“此事不急,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又不是明天就让你随我回家去。祖父整日朝事缠身,今天想起一出,兴许明日就记不得了。我们先想想对策,哪一天他重提起来,该要如何推拒。”

余舒多希望薛老大人年老健忘,扭脸就把她给忘了,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如今她名声在外,谁人还不知道安陵城有个能断生死的女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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