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288)

余舒一字不落地听见了,只觉得这一屋子人里。真正在为薛睿担忧,而没有考虑到自身周全的人,就只有一个冯兆苗了。

不怪她小人之心,薛家是刘昙的外家,一旦大厦危斜。刘昙首先要担心的肯定是他自己的前途,刘炯是湘王府世子,他母亲湘王妃同薛贵妃一样是薛睿的亲姑姑,薛家出了事,他们或多或少也要被波及到。

剩下瑞林和齐明修,一个出自皇后娘家,一个是不相干的大学士府,大概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余舒的戒心一向重,不肯让他们套她的话,反过来去问刘昙:“薛家那人被抓去大理寺好多天了,王爷是否打听到为个什么?”

刘昙叹气道:“事发当天我就派人去了大理寺,但是风声太紧,我也只听说人犯隔天就被带走了,父皇下命私审,不许旁人干涉。”

余舒心里一清二楚,却要佯作无知:“我听人传言,从薛家带走的那个犯人是被卷进了一桩谋逆案中。”

刘炯冯兆苗几人脸色一变,就听刘昙冷哼一声道:“什么谋逆案,不过是有人在造谣生事罢了,薛家世代忠良,好端端地怎么会自寻死路。”

余舒见他气愤难当,尴尬地说道:“是我失言,王爷恕罪。”

刘昙没想迁怒她,一带而过,见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客气地请她离开了。

余舒走后,冯兆苗他们立刻就围了上来,与刘昙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管他们心里如何作想,表面上都是薛睿的好兄弟好哥们儿,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

余舒从二楼下来,刚到走廊上,伫立在后院儿垂花门下的林掌柜就一溜小跑上前。

“姑娘诶。”

余舒仰头看了一眼楼上,和他退到楼梯口说话。

“小的前儿才听说,公子爷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呢,小的见识短,您给出出主意?”

林福和这忘机楼的一干奴仆都是薛睿的手下,和薛家却没多大的干系,是以薛家出了个通缉犯这么大件祸事在他们看来,远不如薛睿失踪来的吓人。

“慌什么呢,大哥不见了,自有人着紧去寻他,你们就是慌也帮不上忙,放心吧,我早卜过平安卦,不会有人害了他。”

余舒拍拍他肩膀,语气轻松道:“对大家伙儿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出了事有我呢。”

“唉,是。”林福答应着,虽然忐忑,但是对余舒的信服让他又有了主心骨。

“您这就回去啊?小的让厨房包了些新鲜吃食给您带走,您且等等。”

林福身体发福,脚下却带风,跑进大厨房拎了一只三层高的食盒出来,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但就多等这一会儿,楼上就有个人追了下来。

“余姑娘。”齐二公子生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温文有礼。

余舒一时想不到他有什么话要私底下对她说。

“还有什么事吗?”

齐明修脸上有片刻的赧然,似难启齿,他低下头,轻声问道:“你近来见过司徒小姐吗?”

余舒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司徒小姐是指司徒晴岚。她恍惚记得,齐明修和司徒晴岚是在几个月前的芙蓉君子宴上认识的。

“前些日子我在太史书苑倒是见过她,”她观察着齐明修的神情,或多或少猜到一些。

“她还好吧?”

这话余舒就不好回答了,她摇摇头,反问道:“齐公子若是有事,何不自己到太史书苑去找她问问。”

这样光明正大地来往,总比偷偷摸摸打听要好。

齐明修眼神一黯,嘴角泄露了一丝苦笑,他若能见着司徒晴岚,何苦舍近求远来问余舒,每回他找机会到太史书苑寻人,她都有意无意地躲着他,让他摸不清她的心思,究竟是不是与他一般。

余舒看他沉默无言,心中越发明了,只道这事不该她过问,转头看见林福拎着一只三层高的食盒出来了,忙向他告辞:“我先走一步,改日再见。”

齐明修没有叫住她,待她走后,一个人在楼梯口落寞地站了些许时候,才往楼上去了。

再说林福送余舒到轿子边上,她临走前不忘叮嘱他:“好好伺候着后头那几位爷,好吃好喝供着,有什么事就让人到宝昌街寻我。”

刘昙打着什么主意,其实不难猜,无非是要借着薛睿出事的机会,把薛睿身边这点人脉拉拢到他的手里。

刘昙根本不以为薛家会和谋逆之事有所牵扯,更不知大祸临头,所以他在这节骨眼上还不忘打自己的小算盘。

这不是她头一回察觉,刘昙这个人有些薄情寡义的趋向,但是这一回,却叫她心寒。

好比她知道薛睿失踪后,第一反应是怕他遇害了,但是刘昙担心的事,摆明是薛睿失踪后所带来的负面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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