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311)

“我就知道你丫头胆儿大心细,不会有事,来,喝口酒,压压惊。”辛沥山倒了一杯酒给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巴掌大点儿,搁在桌上,推给余舒。

“喏,这是你要的醍醐香,里头有十枚,你回头试试,和辛家给你的是不是一个味儿。”

余舒喜道:“真让你捣鼓出来了,我看看。”

说着放下酒杯,抽开袋子捏了一枚香丸查看,颜色表香都与辛雅给她的那些相同,只除了形状大小不甚精细,别的都没问题。

看来辛沥山没有说大话,辛世家秘制的醍醐香,最早是他炮制出来的。

“谢谢五叔,”她宝贝地将这布袋收起来,今日罢了,明天她试试,果真能让仿太清鼎发挥效用,使她可以驾驭六爻奇术,那就谢天谢地了。

“别谢,我也得了你的好处,没有白送你,”辛沥山瞅着余舒:“你之前管我借了诸葛瞳,这都好些天了,该还给我了吧。”

余舒干笑,若不是他提起,她真想忘了这一茬,当日她让景尘去探大提点的口风,怕他露馅,就向辛沥山借了诸葛瞳给他,景尘知道这是云华遗物,开口索要,她不忍心拒绝,就转手给了他。

“那个,五叔,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辛沥山警惕道:“商量什么,你别是想昧了我的宝贝吧。”

“哪里,你听我解释嘛,”余舒苦着脸道:“我借了诸葛瞳,原是给景尘应急,怪我嘴快,告诉他这是云华易子的遗物,你也知道他们父子缘薄,这个东西嘛,就是个念想,他开口要了,我就对他说了不行,这是你爹送给辛五叔的,我做不了主啊,他就求我帮他问问你,不论你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把诸葛瞳赠予他,让他干什么都行。”

后头的话当然是她胡诌的,她已经做好了要替景尘大出血的准备,怎想辛沥山听了他一番话,沉默下来,抱着酒坛子发了一会儿呆。

“哎。”他忽然叹了一声,“是我对不住云大哥,这宝贝本来就不归我,应是——罢了罢了,就给他吧。”

他端着坛子灌了几口酒,摇头晃脑地走了,竟然没有借机对余舒狮子大开口,余舒一面暗幸,一面又有些堵心。

辛沥山那半句没说出口的话,她心知肚明,诸葛瞳应是留给他原配长子的保命之物,却被辛雅私自占为己有。

当日景尘向她索要时,她并未发觉薛睿身世可疑,现在知道了,难免可惜。

“做什么愁眉苦脸的?”薛睿梳洗干净,上来找余舒说话,进门就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舒深深看他一眼,见他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一语不发地进屋拿了棉布,站到他身后,包着他头发,一缕一缕拧干。

不见他时万分想念,见到又不知从何说起,千头万绪,想问他到底是不是云华失散多年的儿子,又怕他有苦不能言。

“你……你这些日子哪里去了?让我好担心。”

薛睿看不见她神情纠结,稍作犹豫,便告诉了她:“有人使计将我骗走,带到偏远地方关了起来,不让我回京。”

和余舒猜测的差不离,好奇道:“是谁?”

“是云华。”

余舒一怔,不容她多想,薛睿便按住了她的手,抽出棉布放到一旁,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四目交接,凝望里,渐渐坦然。

“阿舒,我不该瞒着你,你要找的云华长子,正是我。”

先时隐瞒,不过是他害怕面对,他希望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那个风光霁月的薛大公子,而不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可怜虫。

然而真的对她坦白之后,竟是说不出地轻松。

余舒听到他突如其来的实话,有些傻眼,她以为他不会说,可他就是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这下轮到薛睿紧张:“你猜到了?什么时候?”

余舒感到他手掌冰凉,看着他这些日子消瘦许多的面容,纵有一些埋怨,也烟消云散了,她扁了扁嘴,说出他失踪之后,她为了请云华出手帮忙,就找冯兆苗帮她打听苏州令其人,无意中得知那人竟是薛父,就引起了她的猜测。

薛睿失笑:“真是歪打正着。”

余舒不悦道:“还说呢,我让你帮我找人,你嘴上答应的好,骗我说你派了人到义阳城去打听消息,我就傻乎乎地信了你。”

一提起就来气,她自己爱说谎,偏偏最讨厌别人骗她,当即伸手去拧他的腰,薛睿刚刚洗澡出来穿的单薄,被她使劲儿揪住了一块皮肉,疼地他直抽冷气。

“嘶,我不是故意瞒你,我也是听你说了云华要找他的长子,叫你去寻二十几年前的苏州令,由此知情,我真的派人去了义阳城,查询我亲生父母当年留下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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