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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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裴敬那里离开,余舒先去易馆书阁坐了半个时辰,抄录了几页,回来时,特意上医馆告诉了贺芳芝这个好消息,更让贺芳芝认定余舒在泰亨商会有门路,不是那龙宫里的虾兵蟹将。

晚上一吃过饭,余舒就去了临巷,青铮正坐在院子里头打坐,听到门响,也没动静,余舒进屋去点了油灯,出来在青铮面前蹲下,一手抖了一张纸出来,一手托着灯照亮:“师父,这是我的八字,您给看看。”

说来奇怪,这学易的最拿手的就是测八字,但余舒拜师这么久,青铮却从没问过一句她的八字相关,更别说是帮她算个命什么的。

余舒本身因为是穿过来的,从没拿这身体以前主人的生辰八字当自己的,但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不得不让她怀疑自己“带衰”,生出盘算的心思。

她原本是想拿于静的生日试试,但倒霉的是她只记得自己的阳历生日,而不记得阴历,更别说具体到哪一个时辰,再加上不知道大安年历和阴历的差别在哪,只能两眼一抹瞎,前后无门。

青铮闭着眼睛道:“好好的看八字做什么。”

余舒道:“前些日子城里头有三清会,慧姨拿我的八字找先生给看了,人家说我是‘狗屎命’。”

提起这个“狗屎命”,余舒就一肚子牢骚,这副八字她后来也对照过,自己画盘算了算,确实是贱的可以,她实在不想“认命”,就巴望着青铮能给她平反。

青铮这才睁开眼,把那八字拿过来,什么都不用,就掐指一算,在余舒期望的目光中,开口道:“没算错,这就是个‘狗屎命’。”

“”

难得见到余舒吃瘪,青铮忍住笑,把脸一板,没好气道:“你真要是个‘狗屎命’,为师能收你吗?”

余舒挠挠头,“那您刚才又说我是狗屎命。”

青铮道:“这八字是‘狗屎命’没错。”

余舒糊涂了,“师父您的意思是?”

青铮一抬手,就把那张纸趁着油灯点着了,火光一亮,眨眼便烧成灰:“这不是你的八字。”

乍一听青铮这么说,余舒心里头狠跳了一下,只当他是看出了自己借尸还魂的事,但紧接着青铮的话,便让她把心落了回去。

“这世道上是有少些人,生来就不应八字的,你便是这一类,八字应和与你无用,算不出什么,往后就不需看了。”

余舒心里有鬼,听见青铮这么敷衍的解释,难得没有追问下去,直接跳了个话题:“那徒儿的八字没用,又该如何为自己问卜吉凶?”

余舒嘴上担心,心里头就没那么在意了,虽说她的祸时法则,就是建立在生辰八字上,但上辈子二十多年什么都不知道,不也照样过日子,只是有一点郁闷罢了。

青铮道:“谁告诉你要测人吉凶只有八字一途?”

余舒眼睛一亮:“还有别的?”

“哼。”

青铮这么一哼,余舒就知道有料,立马摇着他的胳膊道:“师父,徒儿就知道您老人家本事,懂得多,还有什么法子,教教我嘛。”

青铮被她求得舒坦,一时就松了口:“不是已经交给你了。”

余舒动作一停,狐疑道:“有吗,您什么时候教过我?”

青铮眯眯眼睛,之前有些事不和余舒讲明白,是在考量她人品,现在对这徒弟基本上满意了,也就不打算再瞒她:“你当为师让你每日猜棋子是为何?”

余舒想想,说了个最靠谱的:“磨练我的耐性?”

刚说完就挨了打,“又不是和尚念经,要个狗屁的耐性。”青铮收回手,从袖子里找啊找,凑出来三枚铜钱,在手心里抛了抛,摊开给她瞧:“六爻成卦,不是人人都能算得,你根骨呆板,八字又失和,之前让你猜棋子,便是想琢磨琢磨你的灵性,好够得上学这六爻的门槛,等过阵子,师父就教你六爻断法,解了你的八字难为。”

余舒恍然大悟,总算知道抓了这么久棋子不是白忙活,原来青铮早就盘算好,一步步都安排的妥当,就连她的八字失和都计算在内,这叫她在感慨之余,又不免担心,青铮这么细心教她,当初他提出让她寻找的那个东西,恐怕没她想得那么容易得手。

压下思绪,余舒好奇地捏起他手心里的铜钱看看,发现这就是普通的铜钱,面色古怪道:“这东西能算出来什么?”

青铮道:“测近日事,测大事,测所问之事,测变动之事,若能得心应手,可猜个五六。”

余舒失望地把钱放回他手里,“才能知道个大概啊。”

“你还想知道多准?”青铮瞪这不识货的徒弟,“这已是上乘的易术,信手拈来,八字有八字的好处,六爻有六爻的能耐,怎么,不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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