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75)

余舒回神,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摇头道:“不是,今天没看成,那薛少爷病了。”

余小修松了口气,先把手伸枕头底下把那把菜刀拎出来放到一旁,脑袋下面枕这么个东西,还真叫人慎得慌。

余舒在茶桌边坐下,一边想心事,一边伸手倒水喝,金宝被拴在茶桌腿上,一看她过来,就缩到了桌腿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她,两只小耳朵警惕地竖着,脖子上的绳子是今早上新换的,昨天那根被它咬断了,为此它还挨了两个脑镚儿。

“小姐,你回来啦,”刘婶在门外头说话,“少爷的药熬好,奴婢端来了。”

“哦,”余舒应了一声,开门让刘婶进来,叫她把菜刀水盆都拿出去收拾了,等余小修喝过了药,就拿了刘婶从医馆贺郎中那里拿来的外伤药,拆了余小修背上的纱布。

小孩子皮肉长得快,这才几天的工夫,余小修背上的鞭伤就结成了一条条硬痂,余舒看着还是心疼,她背上的伤早就长好了,因为青铮的药,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痕迹,余小修这背上的伤,只怕是要落下疤痕,虽男孩子不比女孩子,但谁愿意身上留疤,尤其是受辱于人得来的。

余舒很自责,做一个好姐姐,不让弟弟受伤害,这是她两辈子下来最大的执念,看着余小修背上的伤疤,余舒更加确定,她要上京城,去考大衍试,不光是答应了青铮要找《玄女六壬书》,更为出人头地,做人上人!

薛大少也好,曹大哥也好,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该她做的,她还是要做,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

“姐,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这两天就是痒痒,不乱动都不疼了。”

“嗯,等下穿穿衣裳,到院子里头坐一坐。”

余舒给余小修上好了药,套上衣裳,洗洗手,去把窗子开了,坐在窗边给自己卜了两卦,一卦是问她这番能否顺利离开纪家,一卦是问她能否平安抵达京城,好在两卦都是通的,让她安心不少。

* *

第二天天晴,余舒起了个早,原本打算一鼓作气把那祸时法则解出来,黄婆子却来了一本《女诫》来给她读。

晕晕乎乎听了一个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黄婆子被纪老太君派人叫走,余舒吃过午饭,给金宝洗了个澡,就搬了凳子坐在床边,拿着点心和余小修逗它玩。

“金宝,坐下。”

“金宝,不许动。”

“金宝,举手。”

想当然金宝不可能听他们两个的,抱着爪子蹲在凳子上,一一对黑珍珠似的眼滴溜溜转着,时刻不忘寻找逃窜的机会,余舒不让余小修乱摸它,自己就点着它的毛毛头教育它,把它摆成各种姿势。

余小修看着有趣,就对余舒道:“姐,你不是说它会偷银子吗,不如拿个银角逗逗它,没准就听话了。”

“对啊,等着。”余舒的钱都藏在她睡觉那张架子床顶上,回屋去取了钱袋,捏了一个指甲盖大的碎银子,刚拿出来,就听见金宝“唧”了一声,刚才还懒洋洋的蹲着,突然激动地要往她身上蹿,刚跳起来,就被脖子上的绳子拽趴了回去。

“哈哈,”余小修大笑一声,余舒捏着银子在金宝面前晃悠,它立马就又爬了起来,脑袋随着她的手来回晃,摩拳擦掌瞅着机会一扑,被余舒轻松躲过去,再一次趴下。

“唧唧——”

金宝锲而不舍,但摔多了,就恼了,不堪捉弄,两腿一蹬,四仰八叉地躺在凳子上不肯动了,余小修笑得喘不过来气,就对余舒央求道:“姐,给它个吧。”

余舒就放了那银角在金宝肚子上,手刚离开,这小黄毛就“嗖”地把银子抱住了,一屁股坐起来,两只前爪搂着,眯着眼睛拿小下巴使劲在银子上蹭了蹭,白胡子翘了又翘,整个儿一财迷。

余舒见过它这德性,余小修却是头一回瞧,呆呆看了一会儿,就指着她对余舒道:“姐,这、这别是老鼠精吧?”

余舒不屑道:“真精还能被人逮住了,这是鼠呆子。”

金宝不知道余舒在嘲笑它,得了最爱的银子,高兴地在凳子上打了个滚儿,朝着余舒“唧唧”叫了两声,余舒伸手挑挑它下巴,这回它竟然没躲,乖乖着让她摸了。

余舒这下明白了,要哄这小玩意儿,给钱比给吃的管用。

金宝有了银子,一时半会儿也不想着跑了,一个人抱着那一小块在凳子上玩,余舒让余小修看着它,出去洗了手。

* *

昨天下过雨,今天晚上星很明,余舒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秋香和刘婶一早就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后头响动,她扭头就见着灯笼下,余小修披着衣裳站在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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